闖下了彌天大禍,一時間傷處疼痛,心上駭怕,令她瑟瑟抖得不能自抑。
身後卻有雙大手伸來,穩穩將她扶住。
子謙毅然蒼白著臉色,一雙烏黑的眼睛卻望著她,“痛麼?”
四蓮仰首愣愣答,“不痛。”
子謙已勉強鎮定了心神,望一眼父親和薛晉銘,默然扶了四蓮往門外走。走到門口卻駐足,回頭看向昏厥中的瘋女——身裹白紗、面目全非的念喬,他臉色的蒼白裡微微透出青,扶著四蓮的手不覺 顫抖。
霍仲亨一反常態沒有發怒,只看著他,淡淡道,“帶四蓮回去,遲些來書房見我。”
別墅內外都已佈置得花團錦簇,喜氣洋洋,連一絲不苟的書房裡也插上喜慶的花束。
霍仲亨往面前兩隻杯中斟上濃烈的伏特加酒,一杯給自己,一杯給子謙。
這是做父親的第一次親手給兒子斟酒。
子謙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臉色灰敗,眼裡黯淡無光。
分明還記得,初相見,人面如花,巧笑嫣然——列車呼嘯的站臺上,他懷著對亡母的傷感,對父親的失望,孑然一身來到南方——卻遇著那個來接同伴的少女,她的笑,令他眼前驟然亮起陽光。
他替她們拎起箱子,陪她們走出熙攘人群。
兩個少女活潑如春日的燕子,同他說起城裡最轟動的喜事,最風流的佳話,告訴他大督軍即將迎娶那傾城名伶沈念卿。
他只冷笑。
那秀妍少女竟那樣敏感,轉眸間覺察到他的神色,如有所思地看過來、
她的眸子黑白分明,那一刻,流露出與她秀雅容貌不相符的警惕狐疑。
接她們的車子停在路邊,臨分手時,他問她的名字。
她只肯告訴他一個可愛的英文名字,“Joyce”、
他笑著記下,並不懊惱。
以霍子謙的能耐要想找出一個女子,並不是什麼難事——等他為母親討回了公道,於父親的婚事有了結果,了結此間的煩心事,自然會再找她。
轉頭一別,佳人絕塵而起。
他看不到捉弄人的命運轉盤已在身後悄然移動。
初見父親那美麗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