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上前跟他說話,能出現在這兒,不管地位高低,眼力勁還是有的。現在的厲氏珠寶是親近不得疏遠不得,稍失謹慎,怕就是引火燒身。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裝作沒看到。
“少爺。”韓森突然出現在厲景行身後,沉聲道。
厲景行不答話,腳下稍稍移動了一下,示意他在聽。
韓森會意,繼續道:“酒會是在六點開始。”垂著頭,聲線雖低卻掩藏不住裡面的怒氣。能把一向沉穩的韓森惹怒也算是他們能耐。
反觀厲景行,什麼表情也沒有,輕輕地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暗紅的液體在杯壁上留下鮮豔的痕跡,但卻又很快消失。
“看來今天要好好敬周副市長几杯呢。”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嘴角含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酒會六點開始?但送到厲氏珠寶的邀請函卻寫的是四點。如此明目張膽地戲耍他厲景行……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絲詭譎。
“少爺,我們要不要先出去,待會再進來。”有些擔心地詢問。
男人將手裡的酒杯放置鋪著華麗桌布的長桌邊,淡淡道:“不必了,這樣的事這些天我們遇得還少嗎?”
韓森語塞。是啊,這些天把有生以來所欠的刁難全補上了。
璀璨耀眼的水晶燈懸掛在大廳中央,剔透的燈光映襯著會場裡華麗的裝飾。
當厲景行正和一個美國投資人交談的時候,這場酒會的主辦人——周遠插了進來。
“這不是厲二少嘛。”佯裝驚訝,堆滿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掩不住眼底的怨恨和譏諷。走到厲景行身邊,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咚咚兩聲悶響,可見力道之大。
“周副市長。”厲景行不動聲色,淡淡一笑。
圈子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正位沒在時,最好是不要有正副之分。厲景行此舉,無疑讓周遠心頭的火氣更旺一分。
周遠和那個投資人握了握手。今晚來的人,尤其是這種大人物,周遠早就留意過了。此人叫William,石油大亨,近幾年對房地產十分感興趣。
視線在William身上掃過,轉而面對厲景行,甚是隨意道:“厲二少這是要找個冤大頭把景城名苑這個爛攤子丟擲去嗎?”
聞言,William不由皺了皺眉。
“周副市長都說是個爛攤子了,怎麼丟擲去,您倒教教我。”甚是隨意。
周遠一時竟找不到話回擊,冷冷一哼,“豈敢豈敢,厲二少手段怕是要比周某人高明,不然,您和厲二少奶奶怕是早就去給犬子作伴了。”意有所指,毫不掩飾地威脅。
“周副市長過譽,如若我真像您說得那樣,您又何來機會說這番話。”連消帶打。
面對周遠,厲景行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有絲毫示弱,一旦示弱那些藏在暗處的手很有可能在他不注意的時候伸向雪夏。
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常,夾在他們中間的William識趣地走開。
沒了其他人在場,周遠眼裡的怨恨流露得更加明顯。
“厲二少,周某人曾說過,總有一天,你欠我周家的必定要血債血償。”
厲景行聽完,不以為意,淺淺一笑,“周副市長以前可沒這麼氣焰囂張。怎麼,難道是您以為我厲景行現在是任人宰割?——奉勸您一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您把話說得太滿,小心最後收不了場。”語調輕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氣勢。
周遠稍稍一怔,不過既然坐上了現在這個位子,必定還是有些斤兩的。臉上的疑惑一閃而過,而後譏諷之色更濃,
“厲二少說的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您,保重。”別有意味。
厲景行衝他舉舉杯,輕輕點了點頭,動作優雅非常,但卻不知為何讓人感覺那更像是一種挑釁。
“周市長!”一箇中年男子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哎喲,陳總!好久不見好久不見。”看到來人,周遠收起來情緒,笑臉相迎。
陳建,中科總裁,厲氏集團最大的供應商。
“這聊什麼呢,我們幾個老哥們等你半天,你也不過來。”陳建笑語。
“包涵包涵。”周遠拱了拱手,“我疏忽了,這就去!這就過去!”
周遠率先邁開步子,在他轉身的瞬間,陳建不露痕跡地看了厲景行一眼,而後笑著跟了上去。
身旁的人都走開了,這會兒只剩下厲景行一個人。端起酒杯小啜一口,醇酒入喉的時候銳利的目光快速地掃了四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