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計程車氣,打出塊金字招牌來!這一回,最好咱策劃周密後,能夠一干到底,把那些狗屁彈章都當做耳邊風。幹出大事,讓文官們知道,咱錦衣衛也不是好惹的,日後再想碰咱們,他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夠不夠!”
劉守有冷哼一聲道:“好大的口氣。嚴僉事,你說的還是空話。該當如何打這翻身仗啊?”
嚴鴻道:“這仗怎麼打,我自然有盤算,不勞劉僉事惦記。無非兩項,一保海船,二收商稅。這朝廷開海,天家也要參與貿易。自然就要建造大船,可是自我在南方的經驗,那些海商黑心爛肺,賣的貨品價高而質劣。其中部分人還和倭寇有勾結。朝廷真大發船引,與他們競爭,他們過去的暴利就會連渣都不剩。這幫人吃慣了獨食,哪裡肯與人分利?因此多半要從中破壞。眼下汪直招安,兵強馬壯,公然的劫奪他們大約是不敢的。因此很大的可能,他們會打海船的主意。只要尋找機會,把些海船弄成漂沒,漂沒數一多,自然就有文官上本,分說朝廷參與貿易,如何得不償失,應及時廢除。”
他也是當初在嚴家打理生意時,什麼邪門手段都用過。而穿越前做保險一項,對騙保的種種案例也瞭解不少。畢竟21世紀的船舶商運遠比大明朝發達得多,司法保險體制也更加完善,因此對明朝海商的路數,也能估出個幾分。再加上徐海、王翠翹與他交好,這其中的花樣底細,也頗給他透了一些。
第六百四十一章 石破天驚
陸炳聽了點頭道:“好,你接著說。若是海商果然如此搗鬼,漂沒一多,勢必不能繼續造船貿易,我等又該如何應對?”
嚴鴻相信自己的岳父肯定有辦法應付,但是誰讓自己是姑爺?肯定得把臉留給自己露,當即說道:“那些海商是重利的,偌大條海船,真要鑿沉了,他們也捨不得。再說了,管船引的是我,管紅單的也是我,我能讓海商有機會造船麼?他們沒船造,也得打咱朝廷龍船的主意。因此他們若要幹這事,多半是把船買到手,再由主管官報漂沒。若是咱們安排些錦衣衛混在水手裡,跟著一起到新東家那,到時候一咬出來……我看就不是幾十顆腦袋的事了。”
劉守有聽著嚴鴻的主意,總覺得哪裡有不對的地方,忽然道:“你既知海商要打海船的主意,自然有辦法提前預防。為何要單用這種手段,先誘人犯法,再予以剪除?”
嚴鴻點頭道:“劉兄說的好。我這正是要挖下深坑待虎豹,設下香餌釣金鰲!不死幾個人,怎麼能讓他們漲記性?不死幾個人,他們怎麼肯乖乖的交稅?不死幾個人,又怎麼能讓他們懂得,聽話才能做好生意這個道理?我這只是在教他們學著做人,至於人命麼,就是他們要交的學錢。”
劉守有道:“然則我們派去臥底的錦衣衛,卻也有危險。若是身份被發現,難免死傷。又或者有海商鋌而走險,真把海船弄沉,豈不是同歸於盡?”
嚴鴻道:“劉兄所言甚是。不過咱錦衣衛本來就是幹得刀光劍影的活路。追剿叛賊,刺探韃虜,哪個不是要提著腦袋的?這幫豪商若是利慾薰心。為了一己私利,破壞開海,欺君害民,咱們錦衣衛就得鬥他一鬥。這一戰端的是兩軍對壘。血雨腥風,比起那平倭防虜。也不輕鬆。既然是打仗,必多死傷。別說咱的錦衣兒郎必有損折,就是下官,說不定也叫惡賊砍了頭去。然而這又何懼?這死到臨頭的滋味。下官在濟南,在臺州,都經歷過了。若要保命,還是去讀書,別說舉人進士,就算當個秀才,一輩子也能在縣裡耀武揚威。並無殺頭之虞。既然穿上飛魚服,拿了繡春刀,那便是將一腔熱血賣給天家!我只知道一條,若是有那豪商敢弄手腳。害了咱的錦衣兒郎,我必要他十倍償還!我若死在海賊手裡,也請陸大都督和諸位前輩為我報仇雪恨,則我在九泉之下,死而無憾!”
嚴鴻這一番慷慨陳詞,其實一半是裝。他尋思自家如今已是錦衣堂上官,就算開海真要和豪商明爭暗鬥,自個多半是不至於親身犯險,樂的說些漂亮話。然而這番言辭,卻讓在座諸位錦衣官皆熱血沸騰。與會的這些堂上官身份不一,有一部分是祖傳的老錦衣,聽了這話,卻覺得好象聽祖上說過,當初錦衣衛威風時,便是這副樣子。多年過去了,本以為錦衣衛已經成了明日黃花,沒想到,又出了這麼個有幹勁的人物。若真是能像他說的那樣,說不定我錦衣衛以後還是能止嬰啼的狠角色!
陸炳看嚴鴻在眾官面前露臉,含笑點頭道:“那這徵稅呢?”
嚴鴻道:“這就更簡單了。我錦衣本就有徵收地方常例之責,每年全國十三省,都要向我京師總衙門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