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那鞏師兄搶先道:“欽差大老爺,我等都是逃難的災民,沒讀過書,不認得字,朝廷的大道理我們不懂。我們只懂餓了要吃,沒有米下鍋,就要餓死。我們年年地裡刨食,得的糧食多半交了官府租稅,如今遭了災荒,朝廷還一味要租要稅,逼得大傢伙家破人亡,賣兒賣女。我們走投無路,只得逃難,這一路,有的病死,有的餓死,有的累死,有的給豪奴打死。如今各地都在說濟南放賑,叫大傢伙回濟南。可是回了濟南,官府卻不管我們飯吃。天下間,哪有這種道理?王老爺厚道,拿自家的米糧給我們吃,卻又犯了誰的王法?為什麼要把糧食收上去,不給我們飯吃?既然大老爺是朝廷欽差,那還請拿個章程出來,不要讓我們再餓肚皮。大家說,是不是啊?”(未完待續。。)
第三百五十五章得寸進尺
這套詞,鞏師兄卻是早已經背的滾瓜爛熟,深得百姓之心。鞏師兄這一問,隨行的代表中幾個白蓮教徒也跟著應和,而混跡在難民隊伍裡的白蓮教鐵桿紛紛叫嚷“對,對!”帶動數萬百姓,一起發出雷鳴般的吼聲,震得牆頭上眾人耳朵裡一片嘈雜。
嚴鴻也知對方這話裡話外,煽動著百姓的不滿情緒,又吃定了自己手中無米,只要自己用什麼言辭推辭,他便要咬緊了要吃要喝。人群喊聲越來越大,眼瞅著情緒又要失控了。
好在手中有法寶,當下舉著喇叭,大聲喊道:“說得好!民以食為天,老百姓長了嘴巴,當然要吃飯!本欽差既然奉旨到此,自然要管大家飯吃!但是這糧食總不能屯在這欽差行轅裡吧?”
嚴鴻這幾句話一出來,聲音滾滾,先壓制住了前排的鼓譟。老百姓雖然沒啥知識,卻也懂道理。一聽欽差沒有出聲呵斥他們,而是順著說就該吃飯,又承諾管他們吃飯,那一股子逆反的勁頭自然先洩了三分,也不張嘴亂喊了。
更有的改去制止身邊的人:“都別嚷嚷,聽欽差說啥理!”前排聲音一小,嚴鴻的喇叭傳得更遠,這麼著,很快黑壓壓的數萬人,大多數都停止了鼓譟。只有少數人還在發出喧囂,但嚷了一陣發現身邊沒人跟隨,也都沒趣的閉嘴了。
本來按白蓮教的想法,就是不能讓這欽差說話,只要對方張嘴。自己這邊就發聲喊叫。打噓破壞。想那欽差年紀既輕。為人又驕狂,必然受不得撩撥。只要喊一聲打,那後面的事就好辦了。
不想嚴鴻手中那個狀如頭盔的玩意實在太過討厭,饒是這好些白蓮教徒都練過功夫,中氣頗足,卻也喊不過那東西。眼看百姓被嚴鴻的話說得靜了下來,自己人如果搗亂破壞太明顯,露了痕跡。就失了民心,還如何造反?這事只能做的不顯山不露水,才為上策。
因此,另一名白蓮教的黎師兄上前道:“我說欽差大老爺,我等雖然沒什麼見識,可好歹也被官府欺的次數多了,不這麼容易上當。你們官老爺最擅長的就是一個拖,一個推。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等到把我們餓死大半。你們就憑空省下了大筆銀錢米糧,是也不是?你這到底幾時能給我們飯吃。今天咱就要一個章程。”
這黎師兄態度囂張,言語間全無半點對官長的尊敬之意,院子裡的錦衣衛聽著眉毛上挑,幾乎就要喝罵起來。倒是劉連、邵安等人跟隨嚴鴻也有一段時日,知道這位爺臺,素來是個不肯吃虧的主,若是他不肯當面發作,必是有不能發作的理由,便指點士兵們強壓怒火。
只見嚴鴻依舊是舉著喇叭,不急不慢,大聲喊道:“鄉親們且聽我說,哪個王八羔子才想故意拖延時間,餓死大家。欽差隊伍前天才到濟南,昨天便已經召集各位員外,商量賑濟的法子。須知朝廷放賑,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這事需要分幾步走,一是官府出錢,從幾位員外那裡買米,然後低價平糶給大家,二是發銀子賑濟窮人,三是給米熬粥,以保證大家不管多窮,都有糧食填肚子。這三件事,哪件也離不開本欽差操辦,你們卻把我的行轅圍了,我出不去,卻又如何操辦法?”
嚴鴻大喇叭聲聲如雷,也不講那些之乎者也的套話,說的都是大白話,聽起來反而可信。前面十多個代表中,那幾個老人非是白蓮一黨,聽嚴鴻說話有道理,便紛紛點頭。
那黎師兄眼看不對,忙道:“欽差大老爺,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們想把糧食全收到官府裡,到時候不放出來,我們怎麼辦?連一口稀粥都沒得喝了!這樣吧老爺,你若說想要操辦,那我們可以放你出去。或是你需要哪個官,我們就去請哪位大老爺過來。可是要讓我們撤了圍,你回頭卻還是今推明,明推後,幾時是個了?老少爺們,這個圍咱可是撤不得。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