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尾,未免讓人笑話。我保下來的人,要是在濟南有了什麼閃失,侄兒我的面子往哪放,您說是不是?”
劉才這番試探,見嚴鴻態度堅決,而這理由又充滿市儈氣息,全無半點借題發揮,扣住人來把事鬧大的意思,也便放了心。本來劉才也知道嚴鴻此來,必有人要倒黴,只是到底把誰扔出去送死還沒想好。結果常家父子自己撞到槍口上,那就不要怪他劉應時不講情面了,他也犯不上為這對糊塗父子去說情。只要嚴鴻不要借這個事扯到別的人頭上,自然萬事大吉。
又連飲了幾杯,劉才對嚴鴻道:“賢侄,老夫平素最好蒐集珍玩字畫,卻又不識真偽。賢侄你家學淵源,必能分辨,可否幫老夫鑑識一二?”
嚴鴻也知對方這是藉口,自己這個紈絝名聲在外,誰也不會讓自己幫著鑑賞古董啊。這老頭兒必是有事相商,卻又不便在大庭廣眾下說。他也順著對方的話說:“小侄這本事稀鬆的很,不過世伯珍藏必為佳品,小侄今晚倒要開開眼界。”
二人一前一後,離席而去。嚴鴻隨著劉才,來到一間偏僻房舍。這房間打掃的十分乾淨,內中陳設簡單。二人進屋坐定之後,劉才開口道:“不知義父他老人家貴體可安?”
“家祖身體康泰,硬朗的很。”
“如此我便放心了,等我這次進京述職時,再去拜見他老人家。但不知小閣老身體如何?”
“家父在去歲,又新納了一位姨娘。”
劉才聞聽笑道:“小閣老龍jing虎猛,實乃朝廷之福也。賢侄啊,與你同來的孫氏娘子,可就是你在飛虎山招安的那個女匪?”
嚴鴻暗自佩服劉才耳目靈通,這訊息掌握的十分及時。點頭道:“正是。”
劉才搖頭道:“賢侄你這事,還是做的有些急了。即使是招安盜匪,也該和地方上商議一下,由地方出面背書,比起你單憑一道中旨要好的多。這一回,朝廷上,怕是又要多謝波瀾。好在老伯手上別的沒有,總還有十幾個好刀筆,也有一些能擔大罪的死囚,待老夫略做運籌,縱不能把飛虎山的人洗刷個乾淨,好歹也讓他們減去八分罪孽就是。等風頭過一過,老夫出面,安排他們個實授官職,保證賢侄你的威風。”
嚴鴻自然明白,對方這麼說,就是要把飛虎山以往的罪過,進行重新整理,避重就輕。比如殺官之類,就賴在別人頭上,他自然也能找人來頂包。而這些人要想在山東做武官,也還真離不開這位劉老軍門的提攜。當下拱手道:“如此有勞老伯了。”
劉才一笑道:“自家人,這麼說,就見外了。賢侄,你與老夫交個實底,賞chun閣這一案,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嚴鴻道:“世伯,這事其實說來當真是湊巧。我來濟南,是為孫氏治病。不想湊巧救了個美貌的小娘,又有這常守業湊來送死。我這番下山東,如此大的排場,若是不打幾隻老虎,回去也不好交代。本來我也不想在濟南搞事,免得世伯臉上無光,可他自己送來找死,這也怪不得我。小侄臨出京時,家祖和家父都特意叮囑,讓我到了濟南後,萬事全聽劉世伯安排,絕不可肆意胡為,若是世伯想要保下常太守……”
劉才聞聽此言,站起身形,朝běi ;jing方向遙遙一拜道:“義父及小閣老,對我恩重如山,劉某不才,惟有肝腦塗地,方能報此大恩之萬一。”
嚴鴻急忙攙扶道:“世伯言重了。快快請起。”
二人再次落座,劉才道:“你如此一說,老夫也就放心了。說實話,老夫經營濟南多年,也費了不少辛苦,不過賢侄的苦衷,老夫如何敢不體諒?常知孝父子,如此可惡,老夫也自不會再回護他們。我今天也交個底,老夫要保這山東官場的樓宇樑柱,卻不會吝惜那一磚一瓦。”
嚴鴻知道,這是今天的戲肉來了,這一頓酒席吃到現在,才算有了味道。誰是樑柱,誰是磚瓦,全看劉才如何取捨。當下道:“不知世伯何以教我?”
只見劉才自袖中伸手,抽出一張摺疊好的紙遞到嚴鴻面前道:“這上面是十個人名及他們的罪過。這其中既有府縣正堂,也有指揮、總兵,他們的人頭足夠分量。而所列的罪責更是板上釘釘,由不得他們混賴。”
嚴鴻也知,這既是劉才為自己的業績考慮,也是藉機完成一次對山東官場的洗牌。這幫人多半是對劉才陽奉yin違,而劉才又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不方便動手收拾的,正好借自己的刀殺人。當下收下紙條,拱手道:“如此多謝世伯費心了。”
“賢侄這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眼下有一樁大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