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倒想請長官多多指教。”
慕老爺子一見這嚴閣老的孫少爺,居然對自己如此客氣,簡直受寵若驚,連連擺手道:“世兄太謙虛了。我不過痴長几歲,以世兄的聰明,這衛裡的事務,一點就通,未來前程無量。什麼長官的也別叫了。你若是看得起老朽,私下裡叫一聲老哥,老朽也就臉上飛光了。”
嚴鴻當即道:“慕老哥,那小弟就多多請教了。”
慕登高道:“那老朽就不怕出醜,與世兄切磋一番。”;
這慕老爺子雖然才學本領並無過人處,但是在錦衣衛幹了大半輩子,於衛事十分熟悉,倒不是嚴鴻這種毛頭小子能夠比擬。反正他也是坐慣冷板凳,平時上官也是沒什麼要事找他,正所謂閒著也是閒著。
於是慕老爺子吩咐雜役來,給茶壺裡續上開水,再擺上一碟瓜子,就在這將衛事為嚴鴻細細講解。
話說這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大明朝第一等親貴的武裝系統,按編制雖然只是一衛之數,但實際上,全衛上下擁有好幾萬人,遠遠超過額定編制,錦衣無定員之說,確非空穴來風。進入錦衣衛系統任職的,除了嚴鴻這種功臣子弟恩蔭得官外,主要有替補、僉充、投充三種方式。
所謂替補,就是世襲的錦衣軍戶,子承父業,弟繼兄職,參照地方衛所軍人即可,比如慕登高這種即是一例。不過,父親是百戶,兒子世襲百戶,卻未必能真掌一所,往往也是有銜無權。或是高銜低配,比如掛副千戶銜,實職百戶。
所謂僉充,本指官府在民戶中選擇良家子進入錦衣衛。但在嘉靖朝以來,主要則是大臣保舉有功之人。這樣的情況,基本一要看薦官的面子大小,二要看被保舉者本人所立的功勞多少,據此來定級別。但通常來說,這種程式授的銜,不會超過百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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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充,則是在民間自願成為錦衣衛的人員中選擇錄用,類似於後世國安局的公務員面向社會招考。投充來的,都是從基層幹起,比起前兩種方式的要艱苦得多。
錦衣衛人員分正軍和軍餘。其中正軍中間,資格淺的稱力士,資歷深的稱校尉。那些透過投充進入錦衣衛系統的人,一般是從軍餘干起,立功方能成為正軍,而且正軍的第一步,不過只是力士。要繼續服役十年之久,才能升為校尉。這樣一層一層往上爬,終其一生,若是能得個試百戶銜,就已經是難如登天了。這一階層來的最是辛苦不過,但他們也是錦衣衛基層官校的主要構成力量。
可以說錦衣衛是個一專多能的職能部門,工作範圍基本是後世某燈塔希望鷹醬國聯邦調查局、zhōng ;yāng情報局、國土安全域性等多部門之綜合體,偶爾還要客串一把國稅局,徵收常例。
而錦衣衛自身內部,又分南北二鎮撫司。這裡的南北,並非是地理方位,不存在南京錦衣衛衙門就是南鎮撫司這種腦殘的說法,而是從分工上區分。嚴鴻隸屬北鎮撫司,該司負責的工作內容,當真稱的起包羅永珍。從侍衛儀仗、巡查緝捕,到維持南北二京治安、蒐集軍事情報、廷杖惹毛了皇帝的大臣,馬路上收保護費(常例錢)啥都要插一腳。至於嚴鴻個人具體幹什麼,還要等陸大都督分派。;
南鎮撫司則是負責本衛刑法事務,也即是起到憲兵糾察隊的作用,另外監理軍匠,包括錦衣衛自己的軍器所、馬場都歸南鎮撫司管理。
聽慕登高這一番介紹,嚴鴻才算對錦衣衛的機構設定有了個初步瞭解。他一邊不住道謝,一邊心中暗自埋怨自己的爺爺和老爹。怎麼自己當官了,他們也沒人給自己做個科普?還要自己聽這老人家給自己進行掃盲?
這事兒說來他倒是冤枉了嚴嵩和嚴世蕃。這段時間,陸炳三天兩頭上門找嚴鴻,搞的好象嚴鴻是他乾兒子一樣。那父子二人只道陸炳已經將這些基本常識告訴了嚴鴻,所以就懶得再去畫蛇添足了。
而陸炳這邊,大約也想憑嚴閣老家風,不可能對錦衣衛的事兒一無所知,嚴鴻從他爺爺和他爹哪裡自然得到資訊,何必陸某來多此一舉。這麼著,兩邊推讓,這才搞出叫嚴鴻沒事往錦衣衙門亂逛的笑話來。
這會兒,那慕老爺子講的興起。說完了正事,又說起本衛中的八卦。比如誰人武藝高強,誰人見事明白,誰人什麼都不會全靠一張嘴,誰人連嘴都沒有,早晚哪天被趕回家去啃老米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讓嚴鴻彷彿間看到了自己前世生活中大學門衛大爺的身影。;
不過,嚴鴻倒是覺得,這些情況,對於他今後混錦衣衛是大有好處的。畢竟,作為曾經的保險推銷員,他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