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女人忽然掩面啜泣起來,“他在保衛城鎮外圍的戰鬥中戰死了……”
聶伯一下愣住了,又接著問道:“他有什麼外表特徵?”
“他身體很壯,手裡拿一個造型奇特的木錘……”
聶伯猛地一驚,他強自壓下嘴裡的苦味。
那正是自己的第三十七個犧牲品。
他慢慢轉過身,上了樓,聽到身後的女人在邊哭泣邊唱一首歌。她聲音很輕,但聶伯能聽出裡面的哀傷之意。
這是第一次,在聶伯心中,“敵人”不再是仇人,而是一個可憐女人的丈夫,一個可憐女孩的父親。“敵人”的體內,也流著一樣的熱血,被冰冷的刀刃砍開時,也會痛。
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到房間,聶伯抱起那被綁著的女孩,輕輕放在了房間的小床上。回過頭,他對上了耶魯的眼神。
“耶魯,你說,我們為什麼要打仗呢?”聶伯坐下,拿出一根菸。
“笨蛋,”耶魯目露兇光,“當然是為了露絲!至少我是!”
“我也是,但是我一直在想,就算我們殺再多的人,露絲也活不過來。而我們反而造就了更多失去兒子的父母,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父親的孩子。我們自己的仇恨難以平息,卻又播灑了更多仇恨的種子。”
兩人長久地默然無語,各自想著不愉快的心事。然後耶魯開口說道:“與其去想那些費心思的事情,還不如想想怎麼活命呢!”
“這麼說,你已經有辦法了?”聶伯恢復了那種冷冷的口氣。
“很簡單,在這裡待著。”
聶伯剛喝了一口水立刻噴了出來,他跳起來就要開罵。
“笨蛋,我還有下半句呢!”耶魯吼道,“現在外面搜的正緊,我們等風聲過去再走|奇…_…書^_^網|,回去找大部隊會合。”
聶伯聽了,又坐了回去,半晌,悠悠地吐出一句:“這還差不多。”
到了夜晚,耶魯說:“今晚我守夜。”
聶伯也不答話,立即躺倒。
“我才懶得和這個笨蛋爭,他愛醒著就醒著吧。”聶伯心想。
就在他快要入睡之時,“咣!”,腰上捱了一腳。
“靠!你又幹什麼!”他一下跳起來,只見耶魯勾了勾手指:“喂,煙拿來!”
聶伯把煙丟給他,又睡了。
就這樣,平安地過了一天又一夜,然後又輪到聶伯守夜了。
午夜時,聶伯感到有些困,想摸煙時,卻發現煙已經抽完了。
“見鬼。”聶伯輕聲罵了一句,卻聽到樓下,女人哀傷的歌聲又傳了進來。
這次,聶伯聽到了歌詞:“守著窗兒流淚,看著天慢慢黑,會不會,心愛的人一去就不再回。”
在輕輕的曲調之中,聶伯感到那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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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的一聲,聶伯在耶魯軍靴的問候下醒了過來。
“又幹什麼?”聶伯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守夜時睡著了。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驀地覺得有一點不對頭。
“怎麼回事?”他問面如寒霜的耶魯。耶魯衝那張小床努了努嘴。
聶伯也朝那邊望去,猛地發覺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那個女孩不見了!
聶伯立即出了一身冷汗,他衝下樓——果然,女人也已不見了!
他立刻返回房間,叫道:“耶魯!真見鬼……我,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起,我們快走吧!”
耶魯斜靠在窗邊,說道:“晚了。”並示意他看窗外。
聶伯走到窗前,向下一看,立刻吸了一口冷氣。
“媽的!”
下面足足有幾百個人,職業各異,以劍士、巫師為主。這個小屋已經被包圍了。
這時,下面有一個鐵匠大身喊道:“樓上的兩位,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不要頑抗,快快投降!”
聶伯脫手將那支從牆上拔下來的匕首飛了過去,鐵匠應聲而倒。
“我們快去防禦正門!”耶魯邊說邊衝下樓,舉起鐵錘躲在正門旁邊。聶伯隨後而至,隱匿了躲在另一邊。
“砰”的一聲,正門被一腳踹開,不過與聶伯他們那次只是把門踹開不一樣,這次整扇門都倒了下來。
耶魯大喝一聲,渾身的肌肉繃緊,一記大地之擊重重地砸在地上。第一時間衝進來的六個敵軍立刻被震得暈頭轉向,動彈不得,聶伯立刻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