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響亮的鼻鼾聲。
老眼昏花的劉工頭,抽完一鍋字煙,將早已經黑得發亮的煙鍋,在石頭上輕輕磕了幾磕,跟著將長長的煙桿,插到了腰帶上。
抬頭看著明晃晃刺目的太陽,劉工頭斑駁的臉皮上,露出了難得的絲絲笑意,跟著自言自語道:“這狗入的黑暗紀元,總算是真正熬過去!接下去數十年的光明紀元,總能過上點好日子了吧?”
身旁一個年輕搬運工掀開草帽,望著天空中的太陽。嘿嘿一笑道:“劉叔。你說苦日子已經熬過去了。會不會有更多的商船光顧咱們南安?”
劉工頭搖搖頭:“咱們南安太窮了,願意來的商船實在太少了。這日子,還得繼續熬啊!”
年輕人臉色一暗,將目光投向了碼頭外寬闊無比的海面。
在這樣風和日麗的日子裡,南安城外的絕望近海,也顯得如此平靜。往日風高浪急的場景不見了終於,一群群的海鷗,在海面上盤旋飛舞。碧藍的海水和蔚藍的天空,彷彿融為了一體。一切顯得如此安詳而靜謐。
看著這場景,年輕的搬運工的心胸不由得變得無比廣闊,跟著自言自語道:“這份碼頭的差事,實在是太清苦,就連自家的肚子都填不飽。要是有商船來,我就跟船出海,在海上謀一份生計。不管怎麼樣,也比這樣半死不活的強!”
老劉頭不置可否的微微搖頭:“你們年輕人啊,就是不懂得惜福!海上的活計。哪有岸上來得平穩安逸?”
人人都知道,這老劉頭年輕的時候。也是闖過大洋、見過世面的。他這麼一說,年輕人頓時說不出話來。
但片刻之後,這年輕人眺望著大海的目光,卻陡然一凝,跟著呼的一下站起身來,伸手指著海天一線的地方,發出一聲低呼道:“劉叔,快看,有船來了!”
老劉頭一聽,頓時也來了精神,用手搭起涼棚,眺望著年輕人說指向的遠方。
果不其然,在海天一線的極遠方,一團黑影緩緩出現在視線之中。
這團黑影的速度不緊不慢,一刻鐘之後,終於露出了崢嶸面目。
只見,這是一艘從頭至尾、幾乎有兩百丈長的巨船!航行在海面上,這麼一艘巨船,簡直就如山嶽一般龐大。以極其驚人的氣勢,向小小的南安碼頭,駛了過來。
“我的個親孃呢!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船!”年輕的搬運工一聲驚詫無比的驚呼。
就連見過大世面的老劉頭,也不由得目光陡然一縮,跟著伸腿踢踢身邊左右睡得正香的搬運工們,口中輕喝道:“有船來了,還不快給我起來!”
一干搬運工一個骨碌爬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望著天邊的巨船,人人都陷入了震驚當中。
“愣著幹什麼?趕緊去將周管事請過來。這麼大的一艘船來我們南安,是福是禍還不知道。萬一來的是海盜,那麻煩可就大了!”
老劉頭這麼一提醒,眾人這才醒悟過來,趕緊去請碼頭的周管事。
那艘巨船速度不緊不慢,但一刻多鐘之後,就已經駛入了南安的港口。這個時候,港口上已經人聲鼎沸,沉睡已久的碼頭區,因為這艘巨船的光臨,像是瞬間活了過來。
碼頭上擁擠著的不僅僅是賣苦力的搬運工,還有聞風而來的南安商人。甚至還有成百上千的南安士兵,將小小的碼頭圍了水洩不通。
南安屢屢遭受海盜的洗劫,看任何船隻都像是不請自來的海盜船。尤其是這麼一艘造型古怪的巨船,更是讓所有南安人都心生警惕。
在眾人的注視下,這艘巨船終於緩緩靠岸。
碼頭上的南安人,這才發現,這艘巨船雖然體型龐大無比,但卻遍體鱗傷!船舷上、甲板上、桅杆上、船帆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痕。有的傷痕足有二三十丈之長,幾乎穿透整個船體。
一般船隻,遭遇到這樣的重創,肯定早已經解體沉沒。而這艘船卻整體用精鋼鑄就,再加上體型如此巨大,或許才能硬撐著沒有沉沒。
但就算如此,這艘遍體鱗傷的巨船,顯然已經經過了修補。所有傷痕都用亂七八糟的材料、已經粗糙的手法填補上。這樣一來,反而讓整艘巨船顯得破破爛爛、如同一個遍身補丁的叫花子一般。
這艘要多悽慘有多悽慘的巨船,緩緩靠攏在南安碼頭上。看著這麼一艘破爛的巨船,碼頭上所有人都大失所望。
巨船剛剛靠岸,就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在兩個三四十歲中年人的陪同下,快步從舷梯走下船來。
這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雙足剛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