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氣我嗎？”他問。
葉夢搖頭，“我沒有，都過去那麼久了，我已經放下了。”
“那等我一會兒吧，我去看一眼就下來。”
葉夢不好拒絕，在外面等他。
顧子淵速度真的很快，快到她覺得他只是上去給了個紅包。
“走吧，我的車就停在外面。”
——
今天天氣不錯，葉夢開了點窗戶，徐徐的微風吹來，心情異常舒適。
“過去，所有的人都覺得紀南和米瑤走不到最後，結果，他們做到了，真叫人羨慕。”
“是啊，很多事情都是我們所想不到的。就好似今天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道理是一樣的。”
那時候，大家都知道米瑤的家庭無法接受紀南這樣的窮學生，可他們終是排除了萬難。而葉夢和顧子淵，是那時公認的，身邊所有的人幾乎都覺得他們會結婚，可最後卻敗給了現實。
紀南把車窗搖上，低沉的聲音說道，“從紀南和米瑤結婚開始，我就在想，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天見到很多老同學，他們都不相信我和你早分手了。直到現在，我才漸漸想明白，走到今天這地步，是我活該。”
葉夢覺得車裡太悶，心口一陣噁心，她虛弱的聲音對他說，“顧子淵，停車，我想吐。”
顧子淵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不好，忙把車停在了路邊。
車子還沒停穩，葉夢就下了車，在路邊吐了起來，晚飯沒怎麼吃，現在只剩下乾嘔。
顧子淵也下了車，站在她身邊，神情複雜。
她乾嘔了好一會兒，疲憊的蹲在樹旁。
他也蹲下身去，輕輕把她擦了擦嘴角。
“是懷孕了吧？”
葉夢低著頭，沒打算隱瞞他。
“我過幾天就去做手術拿掉。”
顧子淵沒說什麼，扶著她上車，這次他把車窗搖下來一些，車子也開慢了許多。
到了她的公寓，他突然說，“孩子留著吧，別做手術了，對身體傷害太大。”
葉夢咬著唇，不說話。
“也許你覺得我現在沒有資格這樣對你說話，如果我一早沒有那麼貪慕虛榮，我們也許順理成章的結婚生子，日子過的平凡卻又恩愛幸福。可是這一切都被我給毀了，是我徹底毀了你，讓你變得像現在這樣狼狽。不管你信不信，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我一定好好珍惜我們那段寶貴的感情。”
顧子淵說著神情低落了起來。
“夢夢，把孩子留下來吧，你的身體不好，再做一次手術，我擔心……”
他沒有把話說完。
“無論這個孩子他要不要，都生下來吧。”
葉夢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
“你的性格我太瞭解了，如果這個孩子沒了，你這輩子都不會再開心了。”
——
那晚葉夢又一次失眠了，剛一躺下就想吐，不停的往浴室跑。可真去吐，卻又什麼都吐不出來，難受極了。
半夜三更，她給葉仲謙打了電話。
葉仲謙迷迷糊糊接電話，問，“怎麼了？”
“小叔，幫我問問醫生，什麼時候能做手術？”
葉仲謙頓時清醒了，左起身，揉了揉太陽穴。其實早幾天醫院就給他打電話了，他沒有說。因為他自身是矛盾的，不想她做手術，不想她經歷骨肉相離的痛苦，更不想她一輩子做噩夢。
“小叔，我很難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想吐，卻什麼也吐不出來。肚子餓，可一吃東西就難受。”
葉仲謙深深嘆了口氣，“明天請假吧，帶你去醫院做手術。”
“好。”
——
第二天一早，葉仲謙過來接她，帶她去了醫院。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葉仲謙的表情一直很凝重。
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進手術室前，葉仲謙輕輕抱了抱她，輕撫著她的頭髮道，“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都還有小叔在你身邊，沒有什麼可畏懼的。”
葉夢點頭，熱淚盈上了眼眶。
進了手術室，一躺到手術檯上，眼淚水莫名奇妙的往下掉。一擦乾就有新的掉下來。
醫生看了勸說，“葉小姐，要不你再回去考慮考慮吧，畢竟也是一條生命。”
“不，我已經考慮清楚了，開始吧。”
“真的不要麻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