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紹庭說到這裡,吸了口氣。
“第二天醒來時,我光著身子和別的女人躺在一張床上,而她捉姦在床。我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我確實因為酒勁因為藥效,碰了那個女人。我女朋友沒有怪我,我們也沒有因此分手,我們繼續反抗家人。可突然的一天,那個女人懷孕了,我必須對她負責。那個時候,我女朋友選擇了分手。”
葉仲謙聽到這裡,猛吸了口煙。
“我娶了那個女人,對她負責。我後來才知道,我女朋友那個時候也懷孕了,我的家人知道,我全然不知。他們用孩子逼迫我女朋友,結果卻出爾反爾。在我和那個女人結婚的那天,我的家人把我女朋友送進了手術室,強行打掉了她腹中的胎兒。從那以後,她徹底離開了我的世界,我再也沒見過她。”
葉仲謙以為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可是沒有。
“我帶著那個女人到了濱海,孩子順利的生了下來。可是沒過多久,她換白血病離開了人事。又過了不久,孩子檢查出也患有白血病。在進行骨髓配對時,我才知道這孩子不是我親生的。多諷刺啊,我自己的孩子被他們打掉了,我卻一直在照顧別人的孩子。”
葉仲謙也苦笑,“為什麼一直撫養那孩子?”
“她是無辜的。”
“孩子的父親找到了嗎?”
莫紹庭搖頭,“找不到,這些年我發了瘋似的在找,想盡了一切可能的辦法,展開地毯式尋找,什麼法子都試過了,還是找不到。”
“找出來你會打他一頓嗎?”
莫紹庭淡笑,“我只想知道他的骨髓和孩子能不能配對!”
“你的家人,那個女人的家人,他們都知道真相嗎?”
“不知道,我永遠不會讓他們知道。他們知道了,孩子就不再是我的了。”
“我他媽的想揍人!”葉仲謙一拳捶在樹幹上。
“我想你的家人也不會同意你和夢夢在一起吧?今天為什麼回來?”
“想她,想看看她,遠遠的看一眼都覺得心裡舒服了很多。”
“她睡著了,睡得很熟,你進去看看她吧。”
莫紹庭搖頭,“我怕她一醒過來我就走不了了。”
“那又怎樣?你怎麼就知道她不願和你一起面對?也許那看不到的未來,只要有你在身邊,她並不畏懼呢?”
“我怕有一天,她也會從我的視線消失,再也找不到她。”
“千方百計從京都來到這裡,就這樣遠遠的看一眼,你滿足嗎?”
經葉仲謙再三勸說,莫紹庭進了屋,上了樓。
葉夢的房間裡,還是那張小床,她只露出一張粉嫩嫩的臉,睡得很安詳。
他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動作不敢太大。他又俯身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吻。接著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就這樣坐在床上看著她,直到天明。
葉夢醒來以後渾然不知。
——
她只在麗縣待了兩天,大年初三就回了濱海,陪著潘姐研究案子的事。她回了自己的公寓,公寓裡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不像是久沒住人的樣子。心下頓時有了個年頭,她不敢往下想。
和潘姐一起見了小叔介紹的律師,很有名的離婚律師。可律師說了,“這案子很難打,最好能和對方和解。”
“和解不可能,他現在的妻子沒有生育能力,兩個老人很想把孩子要過去。”
“和你前夫比,你完全沒優勢。既不能像他那樣給孩子富足的生活,也不能像他那樣給孩子完整幸福的家庭。”
潘姐很激動,“那個女人打我女兒,那怎麼能算是幸福的家庭。”
“可你有證據嗎?法庭是講究證據的。”
“那怎麼辦?沒有贏的可能嗎?”
“比較困難。”
潘姐不信任這位律師,找了幾家律師事務所,都得到了相同的答覆。
葉夢只好又去求助葉仲謙,對著他撒嬌,“小叔,你就幫幫我同事吧,你的舉手之勞,能拯救一個可憐的孩子。你不知道那個後媽多兇,把孩子的臉都打腫了。我去攔她,她還把我推倒在地,骨頭都摔疼了,疼了好多天。”
“這樣啊,那我想想辦法。”
葉仲謙後來一打聽,那個殘忍後媽家和葉家還有些來往,他出面斷然是不可以的。他想到莫紹庭,給他打電話,無比誇張的說,“前段時間葉夢被人打了。”
“你說什麼?被誰打了?你怎麼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