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爵在一旁觀望,不難揣摩,若是穆瑾寧不曾經歷那些事,他遇到的穆瑾寧,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這樣的年紀,本該是天真單純,就像是如今眼前的光景,她在偌大的空地上奔走,熟稔地將手中的金魚風箏越放越高,手中的線團上,一圈圈白線迅速轉開,縱容風箏飛到唯有飛鳥才能接觸的天空中央。
陽光始終有些刺眼,她無法直視,凝視的同時,只能微微眯起眼眸,那一尾魚宛若在藍色的大海之中起起伏伏,沉沉溺溺,張揚的魚尾被微風親吻著,更像是在優雅舞動搖曳。
她突地垂下了緊握線團的右手,面色之上浮現出一抹極其複雜的顏色,這一根線,雖然極其微小,卻自始至終穿透這隻風箏的頭尾,就跟人一樣,命運早已給每個人都安排了一條必須要走的路,無論你當下飛得多高,多麼招搖,萬丈榮光,命運都能將你拉下來,甚至飛得越高,摔得越重,跌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她呼吸一滯,雙唇泛白,她的人生並不長,但命運已經在她的骨髓中穿了一條無形的線,它放逐她,它成全她,它戲弄她,它折磨她……陰差陽錯,擦肩而過,求之不得,讓她搖搖晃晃,踉踉蹌蹌,人生失去了該有的重量,就像是風箏,隨風而舞,卻又不知終點在何處,更不知命運是否會留自己一個全屍。
手掌的這一根線,突地深深嵌入了指腹,劃出了一道細微的鮮血,她只覺得疼痛,垂下眼去看,一個不留神,線團便滾入草地,白線更快的滑動,風箏飛得太快,沒了重心,晃動著身子,彷彿下一瞬就要墜下地面。
佑爵眼神一凜,他疾步走到她的身邊,俯下身利落拾起這一個線團,緊握在手中,他收回了好幾圈的白線,讓風箏雖然飛得高,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