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今天就要挖下去了,還不興他們緊張下?
不過他們也都清楚,這今天的婚禮有了趙智鴻,他們就完全沒有緊張的必要。這個比男人還爺們比女人更囉嗦的鴻哥,是絕對不會讓萬芳小公主的婚禮出一點差錯的。倘若莊泉真敢“搶親”,今天他就別想活著回家了。
一群單身漢正鬧著,通往一樓餐廳的門終於被推開了。齊春雷個高眼見,馬上大喊一聲:“哎呦,門可開了!快,新娘子一會兒就要到了!”說罷就要往前擠。
“別急別急,二……齊春雷!你等會兒!”莊泉費了牛勁才拉住這個大塊頭,“你看那門口站著幾個漂亮小姑娘呢,人趙智鴻提前和我打好招呼了,說讓咱們今天老實點,這幾個姑娘就介紹給咱們啦。”
齊春雷頓了一下,裝腔作勢的咳了咳,粗裡粗氣地說:“誰用他給介紹……行了行了,快走快走快走,把紅包拿出來,一會兒還得籤隨禮單呢……”
大廳裡的人漸漸退去,剛才的喧鬧彷彿從不曾存在過。一直坐在大廳休息處的年輕男子把手裡的破爛雜誌放下,長長出了一口氣,站起來活動手腳。他其實還是不那麼習慣北方人說話的習慣,大嗓門,擺龍門,一個人能說出十個人的架勢。
趙萬芳的婚禮,他是想了很久才決定要來的。其實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該過去的早就過去了。這次如果不是湊巧知道了點別的狀況,可能他和趙萬芳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不過既然已經知道,那再不來也不好,最多隨過禮簽了名就走,最好不要叫趙智鴻逮到。
那就完蛋了。
應該是完蛋了?
他整了整深藍色的休閒西服,拍拍不存在的灰塵和褶皺,對著琉璃柱子順順領帶,又打理了一下頭髮,這才清了清嗓子,向人已經慢慢減少的餐廳門口走去。門口來幫忙的禮儀姑娘正在交頭接耳,看見他走過來馬上揚起一張張青春的笑臉:“賓客您好,請出示您的請柬,到那邊簽字。”
他尷尬的笑了一下,從口袋裡拿出折的方方正正的請柬——請柬的封皮都磨的飛起了一層白毛——平整的展開,露出裡面手寫的邀請函。禮儀姑娘示意他到一邊簽字,目送他離去後,再一次湊到一起交頭接耳——這一次目光裡都帶著興奮。
“您好。”負責簽字和整理禮單的是一箇中年女人,他鬆了口氣,知道趙智鴻辦婚禮絕不會把太熟的人安排在這個位子上。從裡兜取出一封鑲著金色花紋的紅封,他雙手遞過去:“呃……這個……”
“多少錢?”中年女人看了紅封一眼,接過來在手裡捏了捏後輕輕地撇了撇嘴,說不出是驚訝還是嘲諷。他緊張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聲音有點低:“一千塊……”
“簽名。”中年婦女遞過他一隻簽字筆,把面前的簽名簿向前一推。他識趣的沒說什麼,不過還是注意到那女人把自己的紅封放在了那一堆紅封的最下面,女人催促了一聲,他才醒悟過來,現在數額那欄簽了一個1000,然後在名字那欄工工整整的寫下一個吳字。
然後他遲疑了。
再然後他停了筆。
“我說先生。”負責簽字的女人見他遲遲不落筆不由得不耐煩的出聲說道,“您能快著點嗎,後面還有一票人呢。”
“哦!”他回過神,尷尬的看了那女人一眼,方才重重的在那個“吳”字後面連貫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把簽名簿和簽字筆轉交給下一個人,他鬆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沒聽見那女人不小的嘲笑聲:“吳淑彤?長得白白淨淨的,還真是個女孩兒名啊。”
揉揉發痛的額角,吳樹桐覺得自己的腦袋又大了一圈。剛剛真是走了神,居然就把真名寫了出去,這次可也好了,趙萬芳看了簽名簿,大概打破腦袋都想不到這個吳淑彤就是他吳樹桐。
似乎……也是件好事?
正想著呢,吳樹桐迎面撞上一個人的肩膀,一聲響亮的北方式感嘆“哎呀我去”把他拉回現實,定睛一看,眼前這個穿著白色伴娘裙、盤著韓式花瓣頭的濃妝女人……怎麼越看越像他女朋友趙智鴻啊?!
“艾瑪疼死我了,你骨頭怎麼這麼硬啊……”趙智鴻一手捂著肩膀一手拄著膝蓋,顯然剛才一下撞得不清。畫著平時絕對不會出現在她臉上的精緻眼線,塗著她永遠只能臆想的淡粉色唇彩,梳著她連看別人梳都覺得麻煩死了的花瓣頭,還穿了裙子並且搭配著一雙那麼高的高跟鞋!吳樹桐揉揉眼睛,他沒眼花吧?!
“智鴻……?”他用力過猛,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哎?樹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