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卻萬分輕柔,然,即使如此,鬱涼晚依舊在相碰觸間,深刻感知到了他的緊繃…
他在隱忍,死死隱忍著自己的怒氣,她知道。
而然來赫。而且他的聲音也很僵硬,冰冷無比,卻因為面對著的人是她,所以竭力按捺了下來,鬱涼晚聽得出來,那裡面暗藏著的,是無窮無盡的憤怒和……心疼。
牧子正他,要發怒了。
精靈如同黑曜石般的瞳孔驀然一猝,鬱涼晚猛地抬起了頭,那一句“牧子正”,還未出口,果然,就看見他大步邁到了牧赫遠的面前,在離他僅兩步之遙的地方站定,而後,掄起了拳頭…
只聽,“砰”的一聲,響徹牧家大宅,將這棟從來只有死寂和沉靜大宅的空氣,徹底驚醒,就連天花板,似乎都在,“嗡嗡嗡”的震顫著!
“啊!”的驚呼聲,連連四起,眾人當場傻眼,就連牧仲良,這個從來都鎮定如天的一家之主,都狠狠怔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小四如此震怒的一面,他從來都是冷冰冰的,即使面對著的是家人,他都冷漠如常,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就像是一潭死水,毫無波瀾,曾經的他,一度以為,他這個兒子,這一生,恐怕都是沉穩如初,饒是任何人,任何事情,都無法震動他,更無法撼動他分毫。
可是此刻,就在此刻,他的面頰上,竟然寫滿了憤怒!冰冷,不再是他唯一的代名詞,相反的,他在寒芒四射的同時,也怒火沖沖,直衝向雲端,更驚的他,以及在場所有人的心,顫動不已!
驚呼連連,倒抽氣聲聲,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置信,除了鬱涼晚,他們幾乎都怔在了原地,表情呆呆的看著牧子正…
混亂的場面瞬間轉換成靜止,如時空都停擺了一般,然,製造了這一幕的牧子正,卻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又或者可以說,即使察覺到了,他也不想去理會,更不想去深究,因為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即——揍人!
他要狠狠的揍牧赫遠,他要讓他,被揍的再也爬不起來了!
“竟敢動她?!”
赤紅著雙眸,低吼著,牧子正的臉上,狠厲盡顯,鷹邙四射…
袖子被挽到了手肘處,鐵拳錚錚,掄起,再往下,就像是不要命一般的,牧子正一拳又一拳,狠狠的往牧赫遠的臉上、身上砸了去,狠狠的,重重的!
“小四你瘋了?!”
被砸到不停往後退去,呆怔了的牧赫遠,終於回過了神,踉蹌著,他抬手,企圖抵擋著,然而,牧子正的拳頭,迅猛如百年罕見的大暴雨,來的太快,太重,以他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抵抗…
因此,牧赫遠只能閃躲。
“別打了,小四你別打了……有話、有話好好說!”
抱著頭,他狼狽的竄逃著,閃躲間,他更是邊叫疼邊求著饒,就像是一隻夾著尾巴的黃鼠狼,狼狽不堪…
而眾人,被震到懵了的眾人,也終於在這場兇猛拳砸中,回過了神。
“夠了小四!不要再打了!”
杵著柺杖,將地板砸的“咚咚”直作響,牧仲良粗噶的聲線之中,威嚴盡顯,震懾力十足,聲音大的,就連房頂都快要塌陷了…
可惜,牧子正不怕他,一點都不怕,而且他現在,儼然是陷入了憤怒的巔峰狀態,猩紅著雙眸,他招招狠戾,舉手投足間的乾脆和利落,是所有人都從未見過的。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無比流暢,熟稔自如,看得出來,是個練家子,這可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鬱涼晚…
鬱涼晚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從來冷峻如神祗的男子,也會有如此血腥的一面;她更不知道,原來,清冷如牧子正,竟然也會有如此熱血的一面,而且,都是因為她,只因為她。
鼻子一酸,鬱涼晚感動萬分,眼圈似是被塗抹上了一層胭脂,徹底紅透了…
她知道,她就知道,他會心疼她,保護她!
在這一片驚嚇震驚中,恐怕,也只有鬱涼晚還有心思去想別的了吧?
可是在事實上,牧家的人,除了牧仲良以及牧赫遠的妻子邵蓉芳之外,其他的人,其實都沒有動彈,更別提上前勸架了,牧笛雲一家是不敢,牧子正這般的盛怒,猶如狂獅,誰敢去惹他?
而杜瑩,則是,不想勸。
方才,牧赫遠抄起菸灰缸要砸向鬱涼晚的時候,其實她已經站起了身,正欲衝過去搶下來,然而,卻被牧子正那突然其來的一喝驚到了,一時間,沒能動彈,這才讓鬱涼晚被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