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但他卻知道她是他的小棉襖,女兒就是比兒子貼心,知道他這個父皇有多不容易,常常在他面前講笑話逗他開心。
明帝撫著安寧的臉頰,輕輕地喚道,“寧兒,寧兒醒醒啊,你就這麼狠心不管父皇了麼?”安寧還是沒有一點反應,明帝轉頭望向沈皇后,“太醫怎麼說?”
沈皇后站在床前,戚然道,“陛下,安寧這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臣妾懇請陛下留行兒一條命吧,就當是為了安寧,否則,臣妾真的擔心這丫頭一時悲痛做出傻事來。”
明帝望著安寧蒼白憔悴的容顏,終究是心軟了。
他原本也沒想要沈霄行的性命,他如何不知道沈霄行是沈家的命根,若是要了沈霄行的性命,無異於逼沈卓造反。他只是想削了沈霄行的官籍,囚在大牢裡以此來拿捏沈卓。
卻不想這個傻女兒竟然這樣痴,把自己折騰成這般要死要活的。
明帝琢磨了一會兒,想出了一個兩全的法子,將沈霄行流放十年,罰他永不入仕途。流放途中意外叢生,生死莫辯,他若是有命回來,再說尚安寧的事。時隔十年,安寧就算對他有情,日子久了也會淡。
……
刑部
自從私鹽案證據直指沈家之後,明帝便任命蔣衡為本案的主審。
明帝下旨將沈霄行送進刑部大牢後,蔣衡便洞悉了明帝的意圖,這是要敲山震虎了。
沈卓操控私鹽經營,做出了此等動搖國之根本的事,明帝竟然還要袒護他,蔣衡對於明帝的心寒更甚了。
蔣衡按律提審沈霄行,沈霄行被帶到堂前卻無論如何也不肯跪,兩個押解的獄卒硬是把他按到了地上。
沈霄行呸了一聲,“蔣衡,背後裡耍手段,你果然比任何人都在行。”
蔣衡並未在意沈霄行這種無理取鬧的說辭,但沈霄行素來對他反應過激,他也著實沒心思看沈霄行在這裡胡言亂語,遂把審理沈霄行的事交給了副審何振,而自己則坐在一側旁聽。
沈霄行見了氣得罵道,“蔣衡,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裝什麼清高,還是你覺得你根本沒有審理本官的資格,所以退到一旁當縮頭烏龜?”
蔣衡好似沒聽見,端起桌上的茶杯,見是君山,便隨意飲了一口,喝完當即蹙了蹙眉,神色如常地嚥了下去。
蔣衡只飲君山,這是鄴城眾所周知的事,刑部的何大人才特意命人準備了上好的君山,以免他喝不慣。
但這茶,蔣衡依舊喝不慣,他喝的君山皆是冷甘泉文火慢煮,再濾過數次出來的,而眼下這茶大抵是熱水燙出來的。從前他只喝鳶尾泡出來的茶,香氣馥郁,綿軟持久。後來夜曦成了他的侍女,他慢慢習慣了夜曦泡的茶。夜曦著實不是作侍女的料,錯誤花樣百出,泡茶卻是泡的極好,香氣甘凜,清淡悠長。
蔣衡望著手中這茶杯,思緒免不得想起了不辭而別的某人。他明知她是冷情的性子,卻還是讓晉王幫他把她留下來,他也不知把她留下來,他能做什麼,眼下她可不再是心思單純的侯府侍女夜曦了,而是冷血寡情的絕殺刺客殷羽。
蔣衡的面上染上寒霜,冷著臉把那茶杯重重地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再沒有拿起。
一旁審理沈霄行的何大人見了,心中忍不住捏了一把汗,看來這茶泡得還是不行。
審理期間,沈霄行咬定此事與他無關,何大人無奈,只好看向一旁的蔣衡求助,蔣衡便命人把徐家父子帶上堂來當面對質。
徐子峰卻一口咬定經營私鹽只是他一人操控,與沈家無關,甚至反咬一口,說蔣衡手中的賬冊是偽造的。
蔣衡拿起賬冊,翻到最後一頁,在右下角找到了沈家特有的印信牡丹花雕沈字印章讓衙役遞給沈霄行,“這印章世上只有一枚,在沈太尉的手上,我想沈公子應該認得這是什麼。”
沈霄行面上染了灰敗之色,卻依舊死不認罪。
審理一直持續到日跌時分,蔣衡沒心思再和他們耗下去。他也知道這件事是沈卓在操控,沈霄行不過是替罪羊罷了,遂讓人把沈霄行關到大牢裡收押,將一干辭呈移交御書房,等明帝那邊的旨意。
掌燈時分,終於來了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罪犯沈霄行勾結南境官吏,操控經營私鹽,證據確鑿,罪不可恕,念及爾是初犯,並未直接參與其中,罪不至死,流放西境蠻荒之地,十年之後方可重獲自由之身。
罪犯徐子峰徇私舞弊,貪贓枉法,經營私鹽,動搖國之根本,其罪當誅,三日後問斬,其子徐斯穎知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