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暮遲山之後杜海棠又逼迫他粘上假髮,說是為了維護西蜀皇室的名譽,他死活不願帶,結果不戴假髮不給飯吃,他只得為了活命向惡勢力低頭。
杜海棠還給他送侍寢女子,說是為了西蜀皇室延續香火,他每次都抵死不從……
憋了這幾個月,修竹終於找到殷羽這麼個訴苦的人,絮絮叨叨把自己的清湯苦水全都倒了出來,一直到了蕭竹音,才把前因後果大概講清楚。
蕭竹音竹林茂盛,遮天蔽日,涼涼秋風拂過,發出沙沙聲響,猶如簫音杳杳。
修竹未曾來過這裡,問道,“這是何處?”
“蕭竹音,我們七個人從小住的地方。”
“七個,那另外六人是?”
殷羽示意他跟上,“都在外面執行任務,也不知道都有誰在,走吧,跟我進去看看。”
兩人沿著蹊徑往前走,前面出現了許多竹樓,細數來,正好有七座,彼此緊挨著,圍城了一個圓形,圓形正中間還有一座竹樓,那座最大,也最高。
兩人方向前邁了一步,便見一人從竹樓的二層躍了下來,遠遠地朝他們笑,“姑娘,我就知道是你。”
殷羽抬眼望過去,那人穿著深灰色衫子,身形瘦削,中等身量,小麥膚色,正是白拾。白拾耳力最好,一聽腳步聲就知道她回來了。
白拾方出來不久,便見襲風和羅泯幾乎是同時從二樓躍了下來。
看來這的人還不少。
襲風快步走到她眼前,見她周身平安,這才神色微松,瞥見修竹也在這裡,微微頷首,“少主也來了。”
修竹回應著點了點頭。
白拾也過來行了禮,笑著對殷羽道,“姑娘你可算回來了,你失蹤這三個月,可是把我們擔心壞了,閣中的勢力天南海北地找你,卻萬萬沒有想到蔣衡竟然把你帶到了靖西侯府,真是太不合常理了,這幾個月他沒有苛待你吧?”
聽到蔣衡的名字,殷羽心中便湧起一種沉悶晦澀的感覺,好似一方禁忌,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一處無法抵達的彼岸。那雙原本明媚含笑的眼神,一瞬間便暗淡了下去。
殷羽神色間細微的變化並不明顯,襲風卻捕捉到了,他素來細心,對殷羽又格外關照,怎會不明瞭殷羽的心思,原本他還抱著一絲幻想,但如今這個眼神卻毫不留情地把那絲幻想破滅了。
不過,從始至終,他從未想過要有什麼結果,這些年他希求的不就是阿羽能過得更好麼,是他要的太多了,襲風這樣想著,壓著心中的酸澀,淺淺一笑,幫殷羽打圓場道,“阿羽,鄴城那邊的事可都處理好了?”
殷羽回過神來,溫聲應了,“都安排妥當了,不過,我遇見了湘婉,她在大齊晉王身邊,可是在執行什麼任務?”
襲風微微搖頭,“不清楚,此事是閣主直接找的她,只有閣主知道。”
白拾接道,“近期閣中的人似乎有很多都被派到了大齊,滲透到了各處,看這架勢似有大事發生,但閣中向來嚴格保密,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任務是什麼。”
殷羽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白拾,前些日子江州郡守府那邊有沒有難為你?”
白拾不虞地點了點頭,“可不是麼,前些日子我在方到江城,便被郡守那邊的黑子盯上了,我原本是去執行任務的,結果被那群黑子追得滿城跑,說是我偷了他們郡守府的東西。我一個威名遠播的江洋大盜,敢作敢當,若是偷了定會承認,他們死活不信,還追了我兩天兩夜,簡直是氣煞我也,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竟敢冒充老子的名號在外面撒野。”
襲風聞言看了一眼殷羽,殷羽笑著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別說。
白拾兀自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姑娘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事來了?”
殷羽笑得甚為開懷,“無事,無事,我就是聽說了這麼件事,隨口一問。”
被姑娘關心了耶,白拾這樣想著,心裡美滋滋。
這些年他一直跟著殷羽執行任務,一起出生入死,他們早已成了生死手足,但白拾依舊十分敬重殷羽,若是沒有殷羽,他當年早已死在了絕殺涅盤的迷霧叢林裡,若是沒有殷羽向閣主的舉薦,他只能成為一個絕殺,哪裡有如今的逍遙自在。
跟過來站在一旁的羅泯冷笑道,“蠢貨,你說的那個混蛋就是她。”
白拾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著殷羽,殷羽只冷眼打量著羅泯,“之前催眠的賬還沒算,你最好不要來惹我。”
羅泯半眯著的眼睛掃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