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才意識到原來這裡是一個看臺。
好像猜到了些什麼,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強壓著不適,跟著走了過去。
下面的空間裡站著兩個守兵。
墨緘看向一旁的守兵,“讓他們開始吧。”
“是”說完便揮動插在他身後的兩面黑色小旗。
下面的守兵見到上面搖動的黑旗,便從前方的門走了出去,門也隨之關閉。
不一會兒,另外兩扇門同時開啟,門後迅速走出了兩撥人,手中都握著劍,每一方都是三男三女,額頭上分別綁著紅藍兩色的抹額。
眾人看似隨意地向中間方位走,但每一方卻全都是呈防禦陣型,他們的臉全都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有些麻木,只是冷冰冰的打量著對方。
站在看臺上的一個守兵喊道,“一柱香的時間,只有六個人能活著走出這裡,時間到時,以鑼聲為號令,場中所剩活人超過六人,機會失效,三月後才可參與比試。”
臺下的人聞言眼睛便立即亮了起來,興奮、兇狠,帶著十足的攻擊性,好像要把前面的人一口吃了一樣。
鑼聲一響,所有人便如離弦之箭向前衝了過去,短兵相接,火星四濺。
場上的男人大都選擇主動出擊,攻擊的物件都是對方的女人。
為了活命,所謂的道義根本不值一提,只有強者才有離開這裡的機會。
混戰之中招招致命,藍方的一個女人被劍砍斷了左臂,依然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
但她還沒來得及站穩,便被紅方一劍劃開了喉嚨。
鮮血瞬間濺了一地,好似突如其來的暴雨。
她倒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瞪著上方,身體不停地顫抖。
緩緩地抬起僅剩的右手,在半空中亂抓,嘴角抽動好像在說著什麼。
殷羽看著她誇張的嘴型,她大抵在說,‘放我走……’
幾個彈指之後,她還未來及說完她的夙願,就成了一具屍體,只是那雙眼睛依舊在瞪著上方,充滿渴望。
不一會兒,藍方又一個女人倒下了,直擊心臟,倒是少了許多痛苦。
接著是紅方的一個女人,被極具力道的一劍定在了牆上。
接著是藍方的一個男人,被紅方的兩個男人亂劍砍死了。
……
殷羽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著他們互相廝殺,她的拳頭一直死死地攥著。
雖然心中抗拒,但她還是逼迫自己看著他們,因為她知道這些都是她該承受的,逃不掉的。
眼前的這一切,從她進入誅夜閣那一天開始開始便已註定。
過去在蕭竹音那五年,雖然艱辛,但跟地下校場這樣的地方比起來,當真算得上是人間天堂。
殷羽看著他們殘破不堪的屍體,觸目驚心的血跡,不禁咬緊了牙關。
墨緘冷清的聲音把她的心神拉了回來,“今後未來的一年內,你便是他們當中的一員。”
“你也看到了,這裡就是最殘暴血腥的鬥獸場,弱肉強食,沒有點到為止,只有你死我活。”
“你心腸軟弱,身上沒有刺客該有的兇狠和戾氣。到了這裡,若還是如此,你連一天都活不過。”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鬥武場上便鮮血滿布,殘破的屍體東倒西歪,血腥氣四處瀰漫。
鑼聲敲響的時候,場上剩下紅方兩女兩男,藍方兩男,他們滿臉血漬,目光兇狠,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殷羽脊背僵硬,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
墨緘睨了她一眼,冷聲道,“看了這麼久,感覺如何?”
殷羽壓住心中的厭惡,“沒什麼感覺。”
“哦,是麼,那就身臨其境感受一下。”
殷羽還沒理解墨緘話中的意思,便感覺自己的身體向下墜去,瞬間就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殷羽迅速地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盯著他,幾乎是充滿恨意的仇視。
就是眼前這個她又怕又敬,心中當成師長,父親一般愛戴的男人,把她從西蜀地宮帶出來,丟在了劍奴所,不管不問。讓她學會了,要想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也是他,連續把她從千丈暮遲斷崖扔下去,逼她學會了飛簷走壁。
而現在,還是他,把她從地下校場的看臺上推了下去,逼著她執劍殺人。
墨緘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又加了一個人,規則不變。”
紅藍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