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默了一會兒才道,“是朋友,也是家人。”
“呵,家人?她什麼時候改姓穆了?”
襲風怒斥道,“無需多費口舌,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進這個門。”
殷羽原本以為她會就這麼死了,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活著的時候,那種死裡逃生的慶幸讓她深感命運無常,珍重眼前人,珍惜活著的每一日才是最重要的。
殷羽忽然想見一見襲風,但她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想下床卻全身都沒有力氣,眼睛掃了一眼床頭,有一隻茶杯。
殷羽伸出胳膊,想拿起杯子在桌上敲一下,卻手一軟,杯子直接掉在了地上,瞬間傳來了刺耳的聲響。
門外的兩人聽見動靜,立即衝了進來,一進門便見殷羽趴在床頭,目光從碎得四分五裂的茶杯上移了過來,一臉的無辜,表示這個茶杯不是她故意弄碎的。
襲風嘴巴微張,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笑了出來。
羅泯一直半眯著的眼睛也猛然睜大,露出了他那雙異常漆黑的瞳仁。
襲風立即上前,扶住殷羽靠在床頭,柔聲道,“感覺怎麼樣?”
殷羽嘴角翕動,卻發不出來聲音,只要一用力,傷口就撕扯一樣的疼,最後只點了點頭。
襲風見她指著嗓子皺眉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別說話,我知道了。”
羅泯見她終於醒了過來,狀態還不錯,一直繃緊的心絃終於鬆懈了下來,又恢復了素日裡眼睛半眯半睜的樣子,轉身走了出去。
殷羽看了看他的背影,想說什麼卻也沒法表達。
她知道,羅泯並沒有想殺她,她當時也根本沒有防備他,一切都是一場意外罷了。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讓襲風叫住他,她能表達什麼呢,說她毫不怪他嗎?可若是她這一次就真的這麼死了呢?
說毫不怪他,太矯情了吧。
襲風給她乘了碗稀粥來,用勺子喂她喝。
湘婉站在門口,拿著剛剛改好的袖劍羽刃的手不自覺收緊了。
直到後面傳來腳步聲,湘婉才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落歌靠在遊廊上,手裡輕搖著流雲扇,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仙女姐姐,為何不進去?”
落歌旁邊是抓著鞭子,抄手而立的荊月,似乎有些不耐煩。
湘婉淺笑頷首,輕聲道,“走吧。”
三人進來時,襲風用手帕給殷羽擦了擦嘴,將碗放在了桌上。
湘婉把袖劍羽刃遞給襲風,“我都按照你說的尺寸改好了。”
落歌直接坐到了床上,清點了一下殷羽的下巴,笑道,“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襲風都要和羅泯拼命了。”
殷羽朝襲風的方向看了一眼,卻見湘婉面色似乎不大好看。
見她醒過來,荊月鬆了一口氣,靠在桌上,忍不住冷嘲熱諷道,“你說你怎麼這麼蠢,真不知道你怎麼進的誅夜閣。”
殷羽看著向荊月,微微聳肩,肩膀一頹,自嘲的笑了。
落歌失笑,打趣道,“行了,別笑話她了,在閣裡,出現這種事的,也就只小羽一個,她和我們這些人可不一樣,寶貝稀罕著呢。”
荊月撇嘴,“誰稀罕。”
雖然她不願承認,但她知道,從這偌大的誅夜閣,再到只有他們七人的蕭竹音,願意以真心待人的,確實只有穆襲風那個小跟班。
羅泯天天一口一個小跟班,叫得她也跟著忍不住想叫小跟班,這稱呼感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