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願地閉上了眼,就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白拾不知從哪兒捉來了幾隻無毒無害的肉蟲子,塞到嘴裡嚼得津津有味。
殷羽聽著從他嘴裡發出的牙齒咀嚼的聲音,終於沒忍住嘔了起來,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吐不出來,因為胃裡本來也就是空空如也。
殷羽無論如何也不肯吃那些蟲子,只是日日飲水,嚼樹葉子維持最近本的生命體徵,感覺已經和那些餐風飲露的神仙所差無幾。
第五日,白拾抓來了一隻沒毒的小蛇,掐頭去尾,開膛破肚洗乾淨,用她的紅削切成了幾段,用樹枝穿起來吃。
殷羽已經見怪不怪,並且能夠一邊看著他吃,一邊喝水,甚至還嚼了兩口葉子。
只是她眼下已經餓得有些手抖,差點把盛水的桶子從手裡滑了出去。
第六日,殷羽眼前的視線開始忽明忽暗,她甚至出現了意識的錯亂,以為自己是一隻棲息在樹上的鳥,險些翻身朝樹下跳去。
幸好被白拾及時攔住,才避免了被摔斷胳膊大腿的慘狀。
第七日,殷羽感覺自己要死了,她甚至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脫離了這副皮囊。
為了防止自己昏睡過去,她拿出紅削,在樹上刻襲風的名字。
每多刻一筆,便感覺自己多了一分力量。
她騎在樹上,整整刻了一天。
待到第七日黃昏離開的時候,周圍的樹幹上全是襲風的名字,沒有成千,也有數百個。
白拾在一旁看著,自然而然把襲風二字和她發燒說胡話時所說的‘二哥哥’聯絡在了一起。
這讓他對殷羽的欣賞更近了一步,沒想到姑娘不僅殺伐果決,有勇有謀,還是一個極為重情義的痴人,難得難得。
入了黃昏後,他們兩個便拖著虛乏的雙腿,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朝叢林的出口走去。
整個過程漫長而痛苦,他們摔倒了無數次,之後又憑藉吊著的最後一股子勁兒,爬起來了無數次。
終於在第七日子夜時分走到了出口。
此時殷羽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是出於本能在往前走。
到了出口還在睜著渾濁的眼睛像一個行屍走肉一般往前邁步,白拾怎麼拉都拉不住。
殷羽一直向前,最終都到了一個快步迎過來的溫暖懷抱裡。
遠遠看見她便匆忙跑過來的襲風,緊緊地把她擁在了懷裡,就像抱著一塊易碎的琉璃,動作極為輕盈而珍視。
殷羽還在本能地往前走,身體被攔住了,腳還在不停地往前踏,兩隻腳全都踩在了襲風的鞋子上。
襲風見她這般,心疼得紅了眼眶,他俯在殷羽的耳邊,聲音極輕柔地喚道,“阿羽,到家了,不走了,不走了,到家了。”
殷羽似是聽出了襲風的聲音,僵硬地點了點頭,身子一軟,癱在了他的懷裡。
襲風吸了吸鼻子,把殷羽打橫抱了起來,垂頭的那一刻,兩滴淚打在了殷羽的臉上。
我的傻阿羽,你終於回來了。
白拾站在一旁,把一切都收在了眼底,見襲風待她這般,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直接躺在了地上。
忍不住瞪著天空罵道,“太他孃的累了。”
他的話激起了其他絕殺的感慨萬千,迷霧叢林的出口頓時罵聲一片,此起彼伏,盤旋在迷霧叢林上空,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