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憚的存在。
眼下杜海棠卻忽然要當她的母親,這似乎太過不符合常理。
殷羽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看著杜海棠溫柔的神色,心中緩緩地溢位了一種難言的恐懼。心中的理智控制著她,沒有飛也似地逃離。
杜海棠忽然俯身抱住了她,輕撫著她的後背,“小羽,你在祭巫閣還習慣嗎?不如就搬到紫宸宮裡和我一起住吧。”
殷羽皺了皺眉頭,答道,“那裡很好。”
杜海棠忽然握著她的肩膀,把她拉開,“那裡不過是一群男子擺弄些瓶瓶罐罐的東西,養蠱煉蠱或修習一些巫術,沒什麼好的。你在那裡住著,當心他們把你當養蠱煉蠱的活體。”
殷羽聞言全身的肌肉不免繃得更緊了。
杜海棠卻很滿意她的反應,接著頗有成就感地說道,“紫宸宮裡卻有許多好玩的東西,能看摺子戲戲,亦能歌舞昇平,還可以養綠尾虹雉,你不知道它們的羽毛有多美。”
杜海棠的眼睛帶上了幾分妖媚,目光流轉間卻透露著冷硬,“你知道嗎?你的名字就來自於你父親送我的綠尾虹雉羽衣。殷羽,寓意黑紅色的羽毛,妖冶而冷豔。”
殷羽聽著她的話,嘴角翕動,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原來她也有父親,也有家人。
他們又為何,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許久之後,她才艱難地開口道,“我的……父親,他……在哪裡?”
杜海棠聞言皺著眉看著她,“他在離暮遲山很遠的地方,你是想問他為什麼沒在你身邊嗎?”
杜海棠忽然壓低了聲音,俯在殷羽的耳邊道,“他不要你了,管也不想管你了。”
殷羽聞言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咬著牙,攥著拳,讓自己冷靜下來。
杜海棠抱住她瘦小的身軀,輕輕地安撫道,“他也拋棄了我,所以,我們是苦命相連的,我一定會好好待你,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母親,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女兒。”
殷羽僵在那裡一動不動,陷入了杜海棠之前那般,靈魂被抽空的那種呆滯狀態,就像這種狀態會傳染一般。
從未見過的父親,沒人提及的母親。
如今又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個想要當自己母親的人,殷羽覺得自己的思維真的有些轉不過彎來。
就像纏繞在一起,亂成一團的藤蔓,撕扯不開。
她似乎需要一把刀,把所有的殘念都斬斷。如此,才能一了百了。
最後,杜海也棠沒有讓殷羽離開,而是把她留在了紫宸宮,給她安排了自己的院落,那裡四面朝陽,空間寬敞,裡面種滿了花草綠植,還有亭臺樓榭,風景不可不謂秀麗如畫。
殷羽方一進去,便見低矮的樹梢上站著幾隻色彩豔麗的漂亮鳥兒,落霞說那便是綠尾虹雉。
她想起杜海棠的話,忍不住盯著仔細打量。
只見其中一隻前額和鼻孔下緣羽簇呈黑色,眼前的裸出部為天藍色,頭頂和臉的下部是綠色,從頭頂後部聳起短的冠羽覆蓋在頸項上,大抵是青銅色。
後頸和上背似乎是紅銅色,上體紫銅色,下背和腰白色,下體黑色,尾藍綠色。
她仔細地將那綠尾虹雉打量了一番,卻並沒有找到杜海棠說的那種黑紅色的,妖冶冷豔的羽毛。
杜海棠說的又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