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仁軒聞聲呵斥道,“住嘴,有什麼回去再說,隔牆有耳。”
李三豐聞言立即識相地住了嘴。
向仁軒用力跺了一下地面,快步走了。
李三豐立即小跑著跟了上去。
商陸自小便接受過訓練,能讀懂唇語,眼睛緊緊盯著兩人的嘴唇,將他們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複述了下來。
夜曦不免驚歎,蔣衡身邊的人還真是臥虎藏龍,竟然還會唇語,神乎其技,堪當重用。
蔣衡聽了商陸的複述,思忖了片刻,從桌子上的托盤裡拿了三個茶杯蓋,放在桌子上,擺成了三角形。
蔣衡這才指著三個茶杯蓋說道,“從那李三豐的話來看,有三方利益體,分別是江州郡守徐子峰,巡鹽御史王茂年,以及以向仁軒為代表的虎嘯堂。”
“而且眼下王茂年突然暴斃。”
蔣衡說著將其中一個茶杯蓋拿走,又接著道,“這件事令向仁軒二人十分忌諱,似乎那御史王茂年與他們因為某些原因站在了同一立場上,而同時他們二人似乎與徐子峰有恩怨,致使他們想讓徐子峰倒臺。
“王茂年暴斃,他們覺得這件事成了不可能的事,也就是說王茂年具有和徐子峰抗衡的能力,所以眼下王茂年離奇死亡,收益最大的便是……”
“徐子峰”夜曦沿著蔣衡的分析,接著道,“聯絡昨夜放生的事,虎嘯堂的人負責押韻了幾艘大船進港,裡面裝的卻都是白沙。當時在場的有虎嘯堂的向仁軒李三豐二人,還有江州首富曹如海。”
“從當時的情景來看,他們押韻的貨物應當十分重要,若說是白沙,絕不合理。”
“能讓他們深夜隱秘進港卸貨的,如果我猜得不錯,那裡本應裝的正是能牟取暴利私鹽,而從他們的表現來看,他們似乎並不知道這批私鹽被掉包了。到這裡以後,這件事情便出現了一個斷層。”
蔣衡思量一會兒,又拿了一個茶杯蓋,疊羅漢似的壓在原來那三個杯蓋的上方,“不妨換一個角度,大批私鹽需要有人來負責經銷,而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曹如海。”
蔣衡說完再次拿了一個茶杯蓋過來,壓在方才方的那個杯蓋上方,原本一壓三,四個平衡的杯蓋,在第五個杯蓋放上去之後失去了平衡,迅速倒了下去。
三人眼疾手快,蔣衡夜曦各接住兩個蓋子,商陸拿了一個,又將這些杯蓋重新放在了桌上。
蔣衡這才沉聲道,“我覺得除了這四方利益體外,還有一個隱秘的一方,而這個人就像方才那第五個蓋子一樣,做了某些事情打破了原本的平衡,這才導致私鹽走私鏈條發生斷裂,王茂年身死。”
否則御史王茂年不會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突然暴斃。
夜曦明白蔣衡的意思,嘴裡喃喃地說著,“隱秘的一方……”看著眼前桌上這五個茶杯蓋,忽然說道,“不對,沒有隱秘的一方,只要有利益牽扯,他就不會完全是隱秘的。”
蔣衡微微點了點頭,“沒錯,眼下王茂年死了,水已經被攪混了,那個人恐怕也沒辦法獨善其身,估計很快便會有動作了。”
“商陸,派幾個暗衛分別監視徐子峰,曹如海,虎嘯堂還有御史府這邊的動靜,一定要隱秘,不要打草驚蛇,其他人我不瞭解,但是那個徐子峰卻是出了名的多疑狡詐。”
“是”商陸應了一聲,便匆忙離開了。
蔣衡看了夜曦一眼,“今夜隨我去衙門看一看王茂年的屍體。”
夜曦想到那紫衣女子,想去找她,但是卻有不能讓蔣衡知道,無奈只得應了聲。“嗯”
到了旁晚,太陽西沉,欲落不落地綴在天上,昏黃的天空卻漸漸隱現了圓月的輪廓,日月同輝大抵是此番景象。
蔣衡卻沒有心思欣賞難得一見的美景。
又到月圓了。
蔣衡找出那雕著木蘭花紋巴掌大小的鑲金錦盒,開啟其上的小鎖頭,掀開蓋子。
裡面只有一枚藥丸了。
不知從憫生那邊藥丸做得如何,可有找到藥引嬰泣和晶蘭。
夜曦正站在視窗看日月同輝的江城盛景,忽然聽到蔣衡喚她,回身時便被蔣衡捏開了嘴巴,塞了一個藥丸到嘴裡。
第一次吃這藥丸是在西院,那時蔣衡騙她是毒藥,嚇得她忐忑了許久。
上一次是在聖垂山救災時吃的,那時蔣衡忙著救災的事情消失了好幾天。
月圓那夜忽然出現在她眼前,只是為了塞一顆藥丸到她的嘴裡。
每次吃藥蔣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