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看著瓷器上的故事倒還覺得有趣,時間久了,便感覺煩悶至極,每天大多數時間都是看著牆壁上的雕花和瓷器上的圖案發呆,以至於後來她閉上眼睛都可以在腦海中重現這個房間的每一個細節。
她覺得無聊至極快要憋死的時候,墨緘出現了。
墨緘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著臉,“現在能自己走路了嗎?”
“能”
“那就下床,收拾東西跟我走。”
殷羽下床穿好鞋,便看向墨緘,“走吧,我沒有東西可收拾。”
墨緘點了點頭,出了拂塵殿,示意殷羽跟上。
殷羽知道自己這些日子一直在一個幾乎封閉的宮殿裡,但卻不知全貌,走出拂塵殿後,所經之處都會仔細觀察。
這是個龐大的宮城,材料大多是石頭,街道兩旁放的也不是蠟燭,而是一種會發光的石頭,光線雖然比較暗,但是也可以將整個空間照個大概。
她數了數,一路跟著墨緘,一共經過了九座宮殿,拐了四個彎,來到了一座石門面前。
墨緘走到門的右側,轉動了石門旁邊衛兵手裡的長槍,隨即巨門便發出了一聲悶響,緩緩向兩側移去。
墨緘示意殷羽跟上,出了石門以後,地上不再是平整的石板,而是自然狀態的花崗石,路兩旁放的也不再是那種會發光的石頭,而是蠟燭,明亮跳動的火苗讓人覺得分外親切溫暖。
之後的路上出現了很多的岔路口,幾乎每走五十步就會出現一個,每到岔路口出現的時候,墨緘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方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坐到不迷路的。
走了一段距離,大約八九百步的樣子,道路開始急劇縮小,殷羽只是九歲孩童,頭頂都近乎貼近洞頂,以至於後來墨緘都需要彎腰前行才可透過。
又走了幾步,拐了一個彎,前方瞬間出現了一片白亮,就像從地獄見到了來自天堂的光芒。
雖然感到了身體對於陽光的熱烈渴望,但由於久居於昏暗處,殷羽頓時趕到了不適,攔手擋在了眼前。
墨緘從衣袖裡拿出兩條絲帶,將一條綁在了殷羽的眼前,另一頭給自己繫上。
“繼續走吧”
有了絲帶隔絕大部分的光芒,殷羽才敢睜開眼睛,走了三十幾步,眼前出現了許多相互纏繞的藤蔓,將洞口幾乎都掩蓋住了,先前的光亮便是從藤蔓的縫隙裡露進來的。
墨緘扒開藤蔓,率先跨了出去,隨後又將手伸過來,將殷羽也拉了出去。
完全暴露在陽光下的一霎那,殷羽被強光逼迫,瞬間閉上了眼睛。
眼前的紅亮和照在身上的溫暖,讓她有了一種恍惚感,仿若置身仙境。
清爽的空氣從鼻子橫衝直撞流進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這氣味裡有草香,腐爛的樹葉味兒,淡淡的花香,還有一種微乎其微的腥味,是河水的味道。
耳邊迴盪著不知名的鳥鳴,溪水奔騰而下發出的清脆聲響,還有時而傳來的猿嘯……
殷羽緩緩的睜開眼睛,渴望一睹眼前的大好風光,睜開眼睛,卻瞬間心跳如鼓,嚇得向後退了一步。
殷羽儘量將自己的身體向後靠,眼前卻不是腦海中浮現的那般美好景象,而是一處斷崖邊緣。
上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眼睛向下望去根本望不到底,如果失足跌了下去,恐怕會摔成一灘肉泥。
殷羽看著近若咫尺的深淵,忍不住有些手腳發軟,手心沁出了冷汗,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墨緘見狀將手伸到了殷羽面前,“拉著我,只看腳下的岩石別看旁處。”
殷羽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伸到墨緘手裡。
墨緘在前面走,殷羽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右手緊握著墨緘,左手死死抓住掛在巖壁上的藤蔓,儘管如此卻從未說過一個怕字。
山岩小道蜿蜒而下,兩個人走了大約一個時辰才到達半山腰,之後小道便到了盡頭。
殷羽左看右看也沒有路,隨後一臉迷茫的看向墨緘,墨緘半蹲到地上,說道,“上來吧,我揹著你,你可得抓緊了。”
殷羽上來以後,墨緘抓著了巖壁上的一條藤蔓,用力拽了拽,試一試藤蔓的承重能力,隨後轉頭看向背後的殷羽,“把眼睛閉上,抓緊了。”
殷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即將眼睛閉得死死的。
墨緘向後退了兩步,猛地一蹬巖壁,瞬間騰空了出去,殷羽感到了一種飛翔的感覺,立即睜開眼睛。
只見,墨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