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以蔣衡的為人不會去扯這樣的謊來騙他和晉王兄,這件事想必另有隱情。
俞慕白收回心神,蔣衡那裡不好下手,他只好探一探夜曦的底,遂正色道,“我覺得你的臉很像我的姑母,已故大齊孝賢皇后。”
夜曦握著茶杯的手微顫,杯中的水揚起層層漣漪,就像她此時的心。
她原本心中有些預期,但聽到這個結果卻依舊難免震驚,她不過是一個北境來的舞姬,一個名不經傳的尋常百姓,竟然會和處在深宮尊貴無比的一國之母相像,這是她從未想到的事。
福兮?禍兮?
縱然心中有些煩亂,但夜曦還是很快平復了下來,將手中的茶杯輕放在桌上,朝俞慕白恭敬一拜,聲音淡然地說道,“俞公子折煞我了,我不過是一個尋常女子,怎敢和俞皇后相像,定是俞公子思念心切,有些看花了眼。”
俞慕白神色鄭重地說道,“你覺得我會拿著這件事開玩笑嗎?”
“夜曦不敢。”
“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你家公子,甚至是在清靈寺修行的無念師父,他們都是無比熟悉姑母音容笑貌的人,自不會看錯。”
夜曦聞言不免回想起自己在清靈寺時,無念師父並不喜歡和自己待在一起講話。
除了診脈換藥外,無念師父似乎一直在迴避她,看著她的時候,眼眸總會流露出些許悲傷的神色。
還有,在去沈府赴宴的馬車上,蔣衡看著她的臉,若有所思地說的那句,“沒錯,我把她弄丟了。”
以及在西院的這些日子,蔣衡有時會目光幽暗深遠地看著她的臉,似乎陷在回憶裡出不來。
想到這一幕幕地回憶,她的心便忍不住慢慢收緊,直到後來身體都變得有些僵硬。
俞慕白為了讓她相信,沒法顧忌太多,趁熱打鐵地說道,“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蔣二哥帶你回來的原因?”
“蔣二哥性情冷淡,不近女色,若你只是一個尋常舞姬,他為何會執意帶你回到府上?”
“你覺得你若是一個尋常人,會得到他如此的看重和厚愛嗎?”
夜曦聞言胸口像被刺了一劍似的,剜心的疼,疼得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