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衡去軍中當值後,半夏在廚房熬藥,夜曦肚子有些餓,便讓艾葉給自己去拿些吃食。艾葉離開後,夜曦便迅速下了床,趁著無人注意溜到了蔣衡的書房,找出了先前蔣衡一直翻看的天下兵器圖鑑,揣在衣袖裡,便又偷偷溜了出去。
艾葉回來時不見夜曦的身影,嚇得趕緊出門去找,便見夜曦步履緩慢地走了回來。
“夜曦姐姐,您去哪裡了?讓我嚇了一跳。”
“出去透透氣,放心,我不會隨意出府,連累你們。”
艾葉微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您下次再出去,我陪著您。”
夜曦點了點頭,便進了房間,“艾葉,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我要是有什麼需要,會再叫你。”
艾葉應聲便退了出去,把門帶上了。
夜曦坐到床上,把那本天下兵器圖鑑拿了出來,她記得先前在看這本書冊時有一件十分眼熟,但卻想不出出自何處。
前兩日修竹來時,繪了那把她失憶前隨身攜帶的匕首,她當時沒注意,今日再看時,她便發現那把匕首上的花紋與先前在那本天下兵器圖鑑上看見的刻紋極為類似。
夜曦把那本兵器圖鑑找到對應的那頁,與修竹繪的匕首圖紙對比,竟然一模一樣。兵器圖鑑上的那把匕首喚作‘紅削’,是數千年前鑄劍大師歐冶子為一位友人所鑄,他的那位舊友身份十分神秘,這把匕首便沒有名傳於世。
‘紅削’夜曦喚這名字時,覺得十分耳熟,腦中似乎有一個聲音也在喚這個名字,有些東西在腦海的深處開始向上湧起,但那些記憶太過遙遠而模糊,就像一片虛無,她根本分辨不清楚。
夜曦一遍一遍地念這兩個字,“紅削,紅削……”
忽然一陣針刺的感覺從腦部深處傳來,她倒在床上,疼得喊了出來,“啊……”
半夏端著藥走到門口便聽到夜曦喊聲,嚇得立即推門跑了進來,將藥放在桌子上,跑到夜曦身邊,“夜曦姐姐,你怎麼了?”
夜曦疼得抱著頭在床上來回翻滾,額頭早已噙滿汗珠,眼睛裡翻出了眼白。
半夏見了,嚇得險些跌坐在地上,“夜曦姐姐,你到底怎麼了,我去找郎中,你等我,艾葉,你快進來。”
艾葉應聲急忙趕緊來,見狀心中也害怕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夜曦聲音顫抖地說,“把我……打暈。”
艾葉猶豫不決,“那,那怎麼能行,公子會責罰的。”
夜曦疼得忍不住,開始用頭撞床頭的柱子,艾葉見了嚇得立即抱著夜曦,帶著哭腔,“夜曦姐姐,你這是做什麼,你不能糟蹋自己啊。”
艾葉從後面抱住夜曦用手抓著她的胳膊,不讓她抓自己的腦袋,夜曦的眼睛瞪著又圓又大,她身子猛地向上一挺,隨即便眼神渙散,暈了過去。
蔣逸回來尋夜曦,方一進門,便見艾葉抱著夜曦掉眼淚,“夜曦姐姐,你怎麼了……”
夜曦的臉色沒有一絲生氣,蔣逸心下一驚,以為夜曦出了什麼意外,立即衝了進去,手有些顫抖地去探她的鼻息,隨即鬆了一口氣。
“夜曦,夜曦,艾葉,她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剛才我進來便見她在床上抱著腦袋來回打滾,還用頭撞牆,我也不知道她怎麼了。”
“去找郎中了嗎?”
“半夏去了。”
“那就好,你去找翟麥,讓他去軍中找二哥,說是夜曦暈了過去,若是二哥有要事,便不要講,以免他分心。”
不多時,半夏便帶著郎中來了,那郎中給夜曦檢查了一番,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她的這種病症十分罕見,從你們剛才的描述來看像是一種癔症,她失去記憶後每當受到之前記憶的巨大刺激便會產生這樣的反應,今日發病,可能是什麼東西刺激到了她,以後一定要儘量不要讓她過多接觸,切莫操之過急,以免再出現今日的情況。”
郎中剛走,蔣衡便急匆匆地趕了回來,見夜曦再次昏了過去心中便十分惱火,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讓自己陷入險境,難道要他把她抓在手裡,帶在身邊她才能老老實實地待著麼。
蔣逸見自家二哥帶著怒意的神色,知道他此時是真的氣急了,若非如此,二哥從不把情緒帶著臉上。
蔣逸給半夏使了個眼色,便退出來,將門帶上了。
蔣衡坐在夜曦的床邊,手放在她的臉旁邊,明明心中盛怒,氣得想揍她一頓,卻怎麼也下不了手,最終只是極為輕柔地為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等你醒了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