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了許久,似乎是一萬年,她在昏沉之中感到有個女子一直在叫她,孩子,醒來吧,孩子,你要挺過來……
不知掙扎了多久,她終於脫離了混沌,睜開沉重的眼簾,眼前的一切卻很昏暗,看來她醒來的好像不是時候,這是一個夜晚。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不大的房間裡,屋內沒有點燈,她藉著月光環視了一下四周,裡面的陳設很簡單,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她動了動,發現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就像是這副皮囊不是自己的一般。既已醒了,便在床上躺不下去了,她微微欠起身,用手肘撐著身體,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向床沿伸出腿,她手撐在床邊試圖站起來,卻腿下一軟跌到了地上。
她活動一下手腳,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腿肚打著顫一步一步地踱到了門口,開啟門,一個面積不大的荷花池出現在眼前,池中並沒有荷花,只有片片荷葉,看來並未到時令。
荷花池的對面是一間間並排的房間,規格大小都和自己住的這間沒什麼區別,對面的這些房間只有正對的自己的這間和最西邊的那間亮著昏暗的燈光,她看了看自己所在的這排房間,沒有一間亮著燈,看來在這個地方住的人並不多,這裡是哪兒呢?她在腦海中搜尋,發現與之相關的記憶,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正要向前走幾步,打算把四周的環境觀察一番,這時對面的房間忽然開啟了,她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僵在了那裡。
對面的房間相繼走出了兩個男子,第二個男子見自己站在門口,也是動作一僵,似乎她的出現極為出人意料,彈指間那男子走到門外,隨後又走出一個穿著尼師衣服,卻蓄著長髮的女子,見了她也很是意外的看了她一會兒。
荷花池雖然不大,但也算有數丈寬,她雖然可以分辨出對方的性別,卻再難看出具體的長相,她看著三張極為模糊又陌生的臉不知該如何是好。不過轉念一想,三更半夜撞見兩個男子與一個尼師在房中密會,這確實不算是什麼好事,遂沒再僵著不動直接回到房中,把門關上了。
回到房內,她靠在門上隱隱覺得不安,但又想不出是什麼原因,直到她躺在床上決定再睡一覺的時候,她猛然驚覺,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回憶自己怎麼來這裡的時候什麼都想不起來,回想方才看到的那三個人的臉的時候沒有一點印象。她接著去想別的事情,竟然依舊什麼也想不起來,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就像未潑墨的宣紙,未染色的白布,或者沒有云彩的天空,沒有一絲往事的痕跡。
她漸漸地覺得脊背冰冷,在床上呆坐了半晌才回過心神。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終於讓自己恢復平靜,那種對於未知的恐懼,讓她的身體徹底地從睡眠狀態中清醒過來,她立即翻身下床,想開門出去一探究竟,卻在門口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
她忍住想要開門出去的衝動,靠在門口仔細去聽外面的動靜,卻發現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是向著她的房間走來,她立即後退幾步,動作極輕的回到床邊。
門外響起一個女子輕柔的聲音,“施主,貧尼無念,方才見你已經醒來,想過來看一看你的傷情,我能進來嗎?”
是方才那尼師,她的心中不免有些懷疑,半夜過來查視病情未免太過殷勤,她心中的另一種說法倒是佔著上峰,她撞見了不該看的,這尼師過來滅口。如今她記憶盡失,還是謹慎些好。
她應了一聲,“稍等片刻,我還在床上。”
“施主請便”
她從床上站起來,環視四周發現沒有一件可以自衛的兵器,眼前的圓桌上倒是有幾隻茶杯,她腦子一動有了主意,遂走到桌邊,拿起一直茶杯扔到地上,從地上撿起幾片順手的瓷片放在袖中。這才站起身來將油燈點燃,說道,“尼師,請進來吧。”
門開啟後,走進來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她的容顏素美,縱使徐娘半老,餘韻猶存,想來這便是無念尼師了。
無念進來見她站在桌邊,地上是數片碎瓷片,問道,“方才我在門外聽見瓷器碎裂的聲音,施主沒事吧?”
“沒事,我只是剛起來,房間裡沒點燈太黑了,我剛才找燈的時候不小心碰碎的。”
“你沒事就好,坐下吧,我給你檢查一下傷口恢復的如何。”
她面上掛著笑一臉的單純無辜,卻不坐下,“尼師,我想請問一下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兒呢?”
“這裡是清靈寺,你之前受了傷,我兒宗憲派人將你送了過來,讓我給你治病。”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