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魏承勤過來給沈家老太爺拜過壽便離去了,片刻後安寧公主便到了三樓,俞慕白見了立即笑得如沐春風,“安寧公主,宗憲在這邊。”
安寧公主面上帶著端莊的笑容,尊貴而不失禮數,“多謝俞公子。”
商陸聽見俞慕白的話立即心領神會,一把將夜曦拉了過來,在安寧進來之前,分別站到了蔣衡左右兩邊的空閒位置。
三人隨即一同朝著安寧恭敬一拜,便又都坐下了,斷然沒有留下半分空隙,安寧見了心下氣惱,但也只好十分不情願地坐到了離他們一丈外的另一桌旁邊。
緊接著驃騎大將軍之子韓倫,車騎大將軍之子趙福生一同過來,這些世家子弟自幼便彼此熟知,雖多年未見倒也不算陌生。
韓倫是個風流倜儻的瀟灑公子,人還未到,便遠遠地聽見他調侃尚在走廊裡和沈臨枝周旋的俞慕白,“幾日未見,慕白倒是更加丰神俊朗了,我聽母親說俞老夫人近來一直為你的親事發愁,如今看來倒是不可採信了。”
趙福生是個性子敦實的,只是腦子有些直,不太分得清旁人話裡的意思,“倫弟,你這定是道聽途說,慕白身邊幾時少過名門小姐,任誰為婚事著急也輪不上他,我這般尋常樣貌的如今都是倆兒子爹了。”
沈臨枝聞言立即滿眼真誠的看向俞慕白,“慕白哥哥,既然俞老夫人這般著急,咱們這些作子孫的要守孝道,我看你還是早些向我爹爹下拜帖吧,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是祖父的大壽,他老人家沒準一高興就答應了。”
俞慕白立即拿起扇子敲了一下沈臨枝的頭,“你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害臊,當心嫁不出去。”
“不怕不怕,還有你呢。”
韓倫咳嗽了兩聲,看向趙福生道,“合著我們兄弟二人來了,人家壓根沒注意到,嘖,郎情妾意,你儂我儂。咱們還是別在這兒礙眼,進去看看吧。”
韓倫的話音剛落,進了隔間便見安寧公主坐在距離蔣衡一丈以外的桌子邊,手拖著下巴看著蔣衡,望穿秋水,一眼萬年。
韓倫見狀立即一手扶門框,一手扶胸口,“趙兄,你我兄弟二人來的恐怕不是祝壽宴席,莫不是記錯了日子,今日怕不是七夕?”
趙福生面色淡然,俯在韓倫耳邊補了神來之筆,“斷然不會記錯的,就憑蔣俞兩家跟沈家這劍拔弩張的關係,若不是沈老太爺大壽這種面子上不得不走過場的事,蔣二俞四能來沈家?
若是七夕,這雙璧就更不敢來了,沈家這一個孫女一個外孫女個個女中豪傑,若是七夕,這倆姑娘會直接把他倆吃了。”
韓倫不住點頭,深以為然,“還是趙兄遠見卓識,年長一些就是鎮得住。”
“過獎過獎,等你娶了媳婦,你就知道女人有多兇猛了。”
二人同安寧公主行過禮,但人家似乎就沒有注意到他們倆,二人識趣地不再礙眼,隨即又轉向蔣衡。
蔣衡這性子太冷,一般沒些心裡承受能力的人是不大願意去撞冰牆的,韓倫沒有開口的打算,倒是趙福生主動上前,語氣關切,“宗憲,這幾年在北境一切可還安好?”
蔣衡這人性子雖然冷,但卻是最注重禮數的,在他們二人進門時便已起身,“一切安好,有勞趙兄掛念,二位請坐。”
商陸夜曦二人聞言立即站到蔣衡身後讓出空位,安寧公主見狀臉登時就綠了,正欲起身過去佔據一席之位,沈霄行便抬腳走了進來。
眾人回頭,幾雙眼睛相交,氣氛一時間變得頗為尷尬,韓倫是個繃不住的,乾笑幾聲,“沈兄,來啦,我方才來時見外面來參宴的人可真不少,你這麼快就忙完啦。”
“交給別人去打理了,諸位好不容易來一趟府上,我作為主人豈有不招待客人的道理。”沈霄行說話時眼睛看著蔣衡,眾人心下明瞭,韓倫和趙福生交換一個眼神,決不可讓他們二人坐在一起。
韓倫隨即道,“大家都彼此熟悉,沈兄客氣了。”
“哎,此言差矣,蔣二公子可是在外多年未歸,沈某倒是覺得有些陌生了,想當年蔣二公子可是志得意滿,不可一世的啊,如今怎麼能屈尊降貴到我這沈府來了。”
夜曦面上依舊平靜,心中卻忍不住嘀咕,這沈霄行對蔣衡真是執念頗深啊,放著滿府過來送禮的人不管,專門跑過來找蔣衡的茬,這積怨恐怕已經深入五臟六腑了吧。
若將沈霄行比作一塊石頭,蔣衡就好比那一池深潭,扔了進去便沉底了,沒有驚起絲毫波瀾。
蔣衡的聲音一如往常,沒有絲毫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