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傳來了動靜。
殷羽心中一緊,聽這動靜,人數至少兩千。
殷羽將銀簪刺入明帝的脖頸,明帝痛得喊出聲來,殷羽喝道,“寫出巫蠱案的真相,縱使外面人山人海,我也一定會先要了你的狗命。”
殷羽的話音剛落,外面便傳來打鬥的聲音。
殷羽心中擔憂襲風,已經顧不上巫蠱案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猛地將銀簪刺入明帝的脖頸中寸餘,命令道,“我說你寫,你就寫‘巫蠱案是你一手偽造,大蜀並未有圖謀大齊的野心。而巫蠱案不過是你製造出來攻打大蜀的藉口,多年來你內心萬分愧疚,今昭告天下,願以死謝罪。’”
明帝痛得身子顫抖,感受到死亡的威脅,才不得已握著筆開始歪歪扭扭地按照殷羽所言書寫。
明帝方一寫完,殷羽示意他蓋上大齊玉璽,這一次,明帝猶豫了,這道聖旨若是蓋上了玉璽,就真的成了定局,再無迴環的餘地。
殷羽見明帝遲疑,按著銀簪又沒入他脖子幾分,冷喝道,“要麼蓋印,要麼死。”
明帝胳膊顫顫巍巍地拿出傳國玉璽,正要蓋印,襲風便跌跌撞撞地被撞了進來,身上中了兩箭,一箭在肩膀,一箭在大腿,胸口還有劍傷,沒走幾歩便一個踉蹌,長劍撐地,單膝跪在了地上,殷紅的鮮血在他的腳下拖了一地。
殷羽心頭一跳,驚撥出聲,“襲風,你怎麼樣了?”
襲風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絲,溫和一笑,“我撐得住”
話音還未落,蔣衡便提著劍走了進來,示意所有禁軍在御書房外警戒。
蔣衡看到她在此處,將銀簪沒入明帝的脖子,當即面如寒霜,厲聲道,“住手,你不可以殺他。誰都可以,唯獨你不可以。”
殷羽面色緊繃,“為什麼我不可以,只要他不按照我說的做,我便殺了他。”說完冷眼看向明帝,“蓋印。”
蔣衡緩緩走過去,“不可以,因為他是你父親。”
殷羽冷笑出來,“呵,蔣衡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假的,我不是你的魏安平,我是絕殺刺客殷羽。”
蔣衡還要走近,卻被穆襲風拿劍攔了下來,兩人走過幾招,中箭的穆襲風不敵,被蔣衡從御書房內一腳踢飛出去。
蔣衡一聲令下,“抓起來。”
穆襲風便被禁軍控制住。
蔣衡慢慢靠近龍案,有條不紊地對殷羽說道,“你怎麼不明白,你和俞皇后長相八分相似,你真實的性格和平兒一樣,你的飲食喜好和平兒一樣,你的年齡和平兒一樣,你被墨緘帶回去的時間和平兒失蹤的時間吻合,你對於九歲以前的事沒有分毫記憶,這天下間哪有這麼多的巧合。”
蔣衡從不說謊,在他說出這些時,殷羽的心一點一點地提了起來,但她不敢去想,只能在心裡一遍一遍告訴自己,我不是,我不可能是。
蔣衡見她面色緊繃,接著道,“母親曾同我說過,巫術鎮魂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甚至改變性格,你三個月之前中過一次鎮魂,你難道就不懷疑你九歲那年中過巫術鎮魂?”
殷羽聞言心猛地沉了下去,身子僵硬,握著簪子的手攥得死死的,以便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她卻發現只要自己一想到這件事便覺得遍體生寒,心亂如麻。
她若是魏安平,那她的人生簡直是太荒謬,太可笑了。
堂堂大齊公主被蜀人養大,歷盡痛苦折磨被培養成一個絕殺刺客,目的就是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這一切真的是太荒謬太可悲了,若是如此,她做錯多少事,錯了整整十年,她過去的十年便會變得沒有絲毫意義。
從前她在大齊皇陵時,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是魏安平,恢復殷羽的記憶後,她便不敢去深想,那其中的是非她怕自己會承受不住。
殷羽被蔣衡的言語激得亂了心神,痛苦地嘶喊道,“蔣衡你別過來,你若過來我一定殺了他,一定。”
她的性子他最瞭解,蔣衡清冷地看著她,溫聲道,“你不會。”
隨即猛地揮劍向前刺去,殷羽本能地向後閃,蔣衡藉機一手將明帝拉向一側,與此同時另一手將劍伸到了殷羽的脖頸前。
明帝被撞暈過去,殷羽冷眼看著蔣衡,“動手吧。”
殷羽痛苦地合上了雙眼,蔣衡卻將劍放了下來,收回劍鞘,一把將她抱入懷裡,舒了一口氣,後怕的沉吟道,“你方才真是嚇死我了,你這個笨蛋。”
被他這樣緊緊的抱著,殷羽雙眼呆滯地看著遠處的虛空,啞聲道,“你告訴我,我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