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蔣衡簡單收拾了一番,兩人一直都沒有交流,直到臨走前,兩人才進了內間,把房門關了起來。
殷羽疑惑問道,“你去北境是怎麼回事?”
“這是皇帝放出去的假訊息,北狄人既然來了,便不會輕易罷手,這鄴京定然會有同黨,一次不成,便會有第二次,把我派去北境,那些藏在暗處的人便會放鬆警惕,很快就會再次出手。”
殷羽聞言點了點頭,“那這段時間你去哪裡?”
“潛在鄴京,藏在暗處更容易發現端倪。”
“這段時間你在府中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便去找晉王殿下或慕白,若我得了機會也會回府來看你。”
殷羽點頭應了,“你也保重,我等你回來。”
蔣衡攬過她的肩膀抱進懷裡,“這些日子,我沒能陪著你,你自己在府上還要注意四周的眼線,不得自在,委屈你了。等蔣家平反,將母親從牢中救出來後,我便把這段時間欠你的都補償回來,可好?”
殷羽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垂眉淺笑,“聽著很好,當真是我要什麼你就給什麼嗎?”
蔣衡被她的話逗笑了,情不自禁地在她的發頂落在一吻,“你若想要,我便把這世間的珍貴全都捧給你。”
殷羽覺著心中像吃了一口蜜似的甜,蔣衡這人吝於言辭,能讓他說出這番話,大抵是他從前在心中想過很多次了。
殷羽揚起得意洋洋的小臉,在蔣衡的下巴上啄了一口,“那便有勞二哥哥了,正巧我也想領教一下說一不二,囂張跋扈的活法。”
蔣衡聞言眸子一暗,把她抵在牆上,情動地吻了上去。
兩人分開時,都有些意亂情迷,顯然誰都捨不得停下。
蔣衡起身為她攏了攏衣衫,將她微涼的雙手握在手中暖著,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指,沉默了片刻,忽然再次俯身壓了下來,聲音沉沉地道,“等我回來,我便要了你。”
殷羽驚得明亮的杏眼猛然睜大了些許,含著水汽,面頰微紅,似三月的桃花,唇瓣被他吻得鮮紅,泛著晶瑩。
蔣衡不捨地在她的唇上輕咬了一口,轉身離去。
直到他的背影從房間裡徹底消失,殷羽才回過神來,原來他是真的走了。
想起他方才的話,面頰不自覺又紅了些,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也變得有些空落落的。
殷羽扶額,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像個新婚的小媳婦似的,人剛走就開始思念纏身了。
額……她好像本來就是個新婚的小媳婦。
蔣衡走後,殷羽便覺著這蔣府越發無趣起來,無聊時便去穆憫生的地下賭場玩兩把,和穆憫生吃吃茶,聊聊天,帶著穆家的幾個小子四處玩一玩。
後來她嫌兩頭跑麻煩,便把穆家那四個小子接到蔣家住著,幾個根正苗紅的好後生,被她帶得吃酒划拳,賭錢打架,偷雞摸狗樣樣都精通了。
這般逍遙快活了好幾日,秋夜寒涼,殷羽早早便睡下了,不多時,便聽見窗外的鷓鴣聲。
殷羽心中一緊,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迅速穿好夜行衣,從窗戶翻了出去。
白拾如今在歸林客棧待命,若是出現在這裡,顯然是有新的任務了。
殷羽追著那鷓鴣聲出了蔣府,和白拾二人一前一後去了歸林客棧。
白拾望著走進來的殷羽,蹙著眉頭道,“羽姑娘,這一次你沒跟上我。”
從前,無論他在何處,她總是能第一時間定出他的位置,用最短的時間追過去。
那時她爭強好勝冷靜決絕,為了任務一往無前。而如今她心生退意,不想再做誅夜閣裡任人差遣的一把刀,自然沒了往日的銳利氣勢。
在蔣府的三個月,雖然是一場虛幻,她變回了殷羽,但身為夜曦的記憶卻也留在她的腦海無法抹去,一點一點影響著她的決定,侵蝕改變她的冷血冷心。
夜曦讓她知道,這世上不是隻有弱肉強食,你死我活,還有是非善惡。刺客生了情,是大忌,她知道她在這條路上走不了多遠了。
她想退下來,卻也知道誅夜閣一定不會放手,所以才一直搖擺不定。
直到誅夜閣利用她扳倒蔣家,她才徹底下了決心,這次任務結束之後,她一定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顛倒是非黑白的地方。
白拾自然是察覺出她態度之間之間的轉換,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
白拾見她欲言又止,話鋒一轉,說道,“這條路很難,既然姑娘下定了決心,便值得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