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將徵兵守城之事交給了鎮守京中的車騎大將軍趙政。
趙政形式雷厲風行,很快便把全民徵兵的任務分配了下去。
徵兵之事進展的很順利,一天之內便徵兵四萬人。
鄴京危急,鄴京之中的青壯年全都自發的集結了起來,他們要站出來,守衛他們的家園,保護自己的父母妻兒。
鄴京有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南門為正門,由車騎大將軍趙政親自鎮守,東門交給車騎大將軍之子,衛將軍趙福生,西門交給禁軍副統領曹森,北門則交給少將軍韓倫。
南門有兩萬禁軍,東西北三門分別有一萬禁軍戍守,四座城門分別再有一萬民兵戍守。
緊急兵力部署就位之後,天還未亮,東境的鐵騎便從四面八方黑壓壓的湧了過來,將整個鄴京徹底包圍。
看到這些鐵騎之後,車騎大將軍趙政心中咯噔一下,這哪裡是十萬兵力,少說也有十五萬人馬。
趙政火速派人入宮通知明帝,明帝得知後也脊背一僵,心中甚至有些後悔當初沒有聽從夜曦退出鄴京的勸諫。
但如今已經箭在弦上,避無可避,他只得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道,“無論如何都給朕守住鄴京,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前來報信計程車兵大義凜然地應道,“是”
夜曦得知訊息後,把蔣家所有影衛,府兵,甚至家奴,全都派去了守城。
即使如此,敵我雙方的差距也很懸殊,武王有十五萬強兵,而他們只有不足五萬禁軍,四萬民兵,不看戰力,便是看人數都無法比擬。
這場戰役對於守城的他們來說,自然是拖的時間越長越好,只要等到西境北境或南境任意一方的援軍趕到,便可得以保全。
武王自然也明白這一點,對於他來說,這場謀反攻城之戰重在速戰速決。
武王本身便強勢好戰,大軍壓境之後,直接派人攻城,打得很是強硬,不到一天的時間,各個城門傷亡便達到了一萬有餘,接近兩萬。
若是照這個情況打下去,不出五日,鄴京必破,根本撐不到援軍的到來。
城是一定要守的,卻不能死守。夜曦在蔣衡的書房裡反覆踱步,思索對策,想來想去,只能就地取材,利用家家戶戶都有的火油來驅敵。
第二日利用火油從城門傾倒而下,再利用火燒,暫緩了敵軍宮城的速度,這一日傷亡只有五千。
第三日依舊利用火攻,可鄴京之內的火油不是無限的,持續大量使用了兩天多,到第四日辰時,火油告罄。
先前一直被火油逼退,無法上前的敵兵全力反撲,致使鄴京守軍傷亡慘重。
到第四日黃昏,鄴京之內的禁軍加上民兵,只剩下不到五萬人,這其中還包括傷殘人數,而能戰計程車兵,只剩四萬。
而敵軍至少還有十二萬強兵,是己方兵力的三倍。
戰況一出,朝堂之上群臣譁然,甚至有大臣提出開門議和,亦有錚錚鐵骨之輩,寧與鄴京共存亡也不願投降。
議和派,守城派倒是勢均力敵,在朝堂之上吵得不可開交,氣得明帝拂袖而去。
用四萬弱旅對十二萬強兵,無論用什麼策略都沒法如神來之筆扭轉戰局。
御書房內,明帝和幾位守城將士議事直到黃昏,也沒有商量出對策。
這個昔日繁華的京都徹底的陷入陰霾之中,火光寥寥,哭聲漫天,城中的人們甚至開始在想自己是否能見到明日的太陽。
這幾日夜曦也一直在城門之上廝殺,她害怕強光,便穿著不吸光的白衣,用白布將所有面板全都包裹住,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每日從戰場上下來,她的一身白衣都會被鮮血染得通紅,就像從血池之中淌出來的一般。
從前在誅夜閣作刺客時,她也殺過很多人,也曾殺紅了眼,也時常被鮮血染紅衣衫。
但過去的那種感覺和如今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從前執行任務殺人,會讓她內心十分壓抑,充滿負罪感。殺的人多了,人只變會得越來越冷漠。對於他人的生命看得也越來越淡。
在誅夜閣的刺客眼中,人只分兩種,活人和死人,活人又只分兩種,殺得了,殺不了。
這幾日跟著將士們廝殺,讓她的心中湧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熱血沸騰,堅定不移的感覺。
她靠在城牆上,看著微弱的月光,忽然明白這種感覺,來自於心中的責任感。
對,就是責任感。
如今,她是守城士兵的一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