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太子已死,後續事宜處理完之後,蔣衡暫時得了閒暇,便直奔聖垂山而來。
方一下馬,寧虞便迎了過來,“蔣大哥,你快去看看阿姐,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天了,我們怎麼說都不開門。”
蔣衡蹙眉,面色變了變,頷首應了,便快步去了夜曦房門外。
“阿曦,是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在你身邊。把門開啟好嗎?別讓大家擔心你。”
見她還是沒反應,蔣衡也不再逼她,靠著房門坐了下來,就這樣默默地陪著她,等她願意自己走出來。
金黃色的夕陽慢慢從天邊滑落,藏入地平線之下,清涼的晚風徐徐而來,散去人心中的煩悶。
直到天幕徹底陷入黑暗,房內才有了動靜,夜曦開啟房門,緩緩走了出來。
蔣衡早已站起身,將她擁在懷裡,輕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道,“只要你願意走出來,我一直都在。”
夜曦縮在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身,任淚水無聲滑落,許久之後才聲音沙啞地說道,“蔣衡,你知道嗎?其實我過去十餘年在暮遲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應得的,怨不得別人,都是因果報應。”
蔣衡鬆開她,揚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夜曦靜靜地看著他,唇角微張,卻發現自己難以啟齒,從衣袖中掏出黃帛血書遞給他,“你自己看吧。”
蔣衡將她打橫抱起放到房內的椅子上,展開黃帛血書仔細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蔣衡便抬起了頭,面上並未有明顯的變化,依舊是神色清冷,眉頭緊蹙。
關於巫蠱案蔣衡雖並不知事情,但卻也預感這其中定存蹊蹺,否則蜀人不可能如此執著於這件事,這件事也不會成為所有知情人的禁忌。
如今知道真相,不過是印證了他的猜測,所以也並沒有太過震驚。
蔣衡將她抱在懷裡,握著她的手,緩緩地說道,“阿曦,這些是上一輩人的糾葛,跟你沒有關係,你不必把所有事都抗在自己身上。一切有我,你只需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知道嗎?”
夜曦垂眸,以手掩面,痛苦出聲,“我想為所有被巫蠱案和大蜀滅國牽累的人討個公道,可卻發現罪魁禍首是大齊皇帝,是我自己的父親。蔣衡,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蔣衡輕輕撫著夜曦的長髮,溫聲道,“無論是誰,都要為自己犯過的錯負責,即使那個人是大齊皇帝,即使他是你的父親。阿曦,錯的是他,不是你。”
過了一會兒,夜曦從蔣衡懷裡站起身,背對著他摸幹自己眼角的淚光,抬頭向上看不讓淚再流出來,再回過頭時,已經收拾好情緒。
“蔣衡,你別擔心我,我沒事了。我決定的事便不會更改,就算我要反抗的那個人是我自己的父親。”
蔣衡心中一痛,她最需要被安慰,被保護的時候,總是故作堅強,把所有的苦都壓在自己的心裡,一個人讓傷口慢慢癒合。
她為什麼就不懂得依賴別人,依賴他呢?
蔣衡猛地起身把她壓在牆上,俯身吻了下去,這個吻極為霸道,長驅直入,攪動著她,讓她跟著他一起情動淪陷。
親吻了許久,他才鬆開了她,讓她直視她的眼睛,聲音中帶著希求,“相信我,把你的心交給我,好不好?”
蔣衡從來不會用這種希求的語氣同旁人說話,夜曦驚詫地望著他,有些回不過神來,結巴地道,“可我……我的心裡已經都是你了呀”
蔣衡搖了搖頭,“我想要你完完全全地信任我,願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給我看,讓我護著你,疼惜你,而不是你自己一個人去舔舐傷口。”
她在誅夜閣十年,那裡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雖然有襲風陪伴,但她不希望自己成為任何人的包袱,所以習慣了不去依賴任何人,習慣了一個人解決所有問題。
夜曦垂眉,“對不起,我只是習慣了一個人。”
蔣衡讓她看著他,不容置疑地說道,“那我要你從今以後習慣於依賴我。”
夜曦失笑,砸了他一拳,“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又霸道又幼稚。”
蔣衡面色嚴肅地看著她,“我是認真的。”
夜曦在他的面頰上親了一口,討好的說道,“好好好,深愛你,信任你,依賴你,蔣寶寶,可以了嗎?”
蔣衡黑著臉咬上了她的唇。
看來要讓她把自己完全交給他還有一段路要走。
……
夜曦把黃帛血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