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即墨清和正書寫著準備快馬飛傳於王都的信函,屋外卻傳來不同尋常的聲音,他側耳聽了聽。
“樑上之人,既已到了,又何必猶猶豫豫。”
身影似是愣了一下,而後從屋頂之上飛身下來。
“左相大人。”
來人額首低眉開口道。
“凌音公子深夜來本相處,何不從正門進?”
即墨清和將豪筆放下說道。
凌音今日未穿鎧甲,而是著了一身藍色雲翔符蝠紋勁裝,她看即墨清和似是毫不驚訝,遂俯首半跪下。
“凌音今日叨擾,擾了大人,凌音知錯,在下來只是想知道,大人對於菏澤守將之選,是否已經有了決意?”
即墨清和看了看手中的信箋,抬頭。
“凌音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凌音眼中透著堅韌。
“左相大人,凌音自幼長在邊關,一心以戎馬為伴,我自認在這菏澤無人能出其右,希望左相大人能給在下一個機會。”
“你可知,今日我已召了凌陽,你知道,他與我說了什麼嗎?”
即墨清和看著她說道。
凌音心中一慌,莫不是……
“左相大人,凌音雖是女兒身,但並非有意隱瞞,而是軍旅之人以男子身份在外更是方便,請左相明察!”
即墨清和穩坐在桌案前,髮鬢散在肩膀上,搖晃的燭火中顯得比平日魅意更甚,他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打量的意趣。
“若是本相許你此位,你又能給本相什麼?”
凌音低下頭,能給什麼?
“左相大人。”
凌音伸手利落的解開自己腰上的腰封,說著就要拉下肩上的衣服。
“凌音身無長物,只能將自己獻給左相。”
縱是即墨清和神機妙算,未算到凌音會如此做,正巧此時,小瑾走了進來。
“公子……”
小瑾看到跪在房中腰封已掉落在地上的凌音,一時間愣住也頓了步伐。
“你做什麼,穿上!”
即墨清和甩袖站起身。
“小瑾,你先出去。”
“是。”
小瑾低了頭,轉身間還偷偷瞥了凌音幾眼,公子房中怎麼有個想脫衣服的人,真是奇怪。
凌音見即墨清和發怒,連忙將衣服穿好。
“左相大人……”
即墨清和轉過身。
“本相本以為你甚是聰慧,沒想到也是如此糊塗之人,菏澤守將之事本相會告知王上,至於凌陽與我說了什麼,你自己去問他吧。”
說著即墨清和轉身坐回桌案前,提起豪筆,一副送客的模樣,凌音知今夜是自己想錯了,當下告罪離去。
凌音走後,即墨清和喚來小瑾。
小瑾進屋看屋中那人已不在房中。
“公子,這人好生奇怪。”
即墨清和眼底冷漠。
“小瑾,此事不可與任何人說,尤其是回到王都後,無論是兆鈺,亦冬或者是誰。”
小瑾看出公子的認真。
“小瑾明白,公子放心吧。”
“你去休息吧。”
即墨清和提筆在之前信箋上又加了幾行字。
小瑾拜退,到門邊時忽而又想到什麼,學著兆鈺的語氣說開口。
“公子,您是怕被王上知道吧!”
還沒等即墨清和斥責,他便一溜煙的跑了去,獨留下即墨清和一人在房中失笑搖頭。
已是許久未見她了,不知她如何了,上封摺子早已送達王宮,若是有回覆應該就快到了,即墨清和想著,將信箋整理好,此事需得及時行事,這信函,今晚就得送出去。
“齊羽,快馬送回王都呈於王上。”
即墨清和讓侍奴喚來齊羽道。
“是。”
齊羽接過信箋,立刻去安排專人差役行送。
即墨清和見信箋已送出,索性站在院中望月,短短一日,竟是生出如此多故事。
凌音是女兒身,卻做著凌家大公子,凌陽身為次子,隱瞞實力只為力保凌音繼襲菏澤將軍之位,但凌青焱似乎更屬意凌陽,這凌家一門,倒是很有意思,這段奇情糾葛,雖是由自己捅破,但終歸,還需要身在其中之人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