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即墨清和的馬車到達玦畫茶莊時,平日裡原本熱鬧的茶莊此刻卻靜悄無聲,他抬眼看了看藏在屋脊的數條黑影,心中冷笑,這行首景洪對自己的性命,倒是緊張的很。
即墨清和狀似毫無察覺的下了馬車,帶著小瑾走進玦畫茶莊,茶莊的老闆,夥計都不見蹤影,四周被維運商會嚴控把守,層層布控,即墨清和剛進門就有人恭敬的將他帶到閣樓雅間。
雅間裡昊天第一琴師昭溫正在演奏莫離愁,語調哀傷悠婉,甚是悽美,即墨清和走進來時,白青長袍帶起一陣暖風,昭溫抬眼看見即墨清和似是愣了一下,慌亂中竟彈錯了一個音。
“哈哈哈哈即墨大人真不愧是無雙公子,光是這行走風姿就能讓昊天第一琴師亂了心神。”
從裡間走出一個英俊中年男子,赫然就是維運商會現任行首景洪。
“景行首說笑了,我想是開門時風太大,擾了這位琴師的節奏吧。”
即墨清和輕描淡寫的答道。
景洪揮揮手,示意昭溫退下,昭溫應是起身離開房間,離去前似是羞澀連即墨清和的正臉都未敢看。
景洪請即墨清和坐下,並親自斟了一杯茶送到即墨清和手中,即墨清和也不推諉,端起品了一口。
“好茶!”即墨清和稱讚。
景洪笑道:“即墨大人好品味,此乃灌雲山山尖之處的新茶,年產不過七八兩,比珍珠可都還珍貴些。”
即墨清和放下茶杯。
“景行首今日這大張旗鼓,似是原本就知道我要來。”
“即墨大人,這可不算大張旗鼓,玦畫茶莊本就是維運商會的產業,就連剛剛的昊天第一琴師昭溫所在的瑞蓮堂,也隸屬維運商會旗下,說到底,也不過是自家人,做自家事罷了。”景洪搖頭。“說到即墨大人會來這件事,我想以長公主的性子,怕是不會約我這等草民在此處見面的。”
即墨清和了然一笑。
“既然景行首如此通透,在下也不藏虛了,長公主希望借維運商會之力打通月落商機,只要維運商會組織商旅事宜,昊天將會在行策上給予優待。”
景洪又倒了一杯茶。
“景某當知長公主愛國愛民之心,但商旅進都並非小事,若是無利,不僅是商旅們不滿,連我這個行首怕是也要擔責任。”
即墨清和低頭扶了扶衣袖。
“景行首不必擔心,長公主既已打算重整月落,必是計劃詳盡,若維運商會願助這一臂之力,維運商會旗下所有行商,店鋪三年內免除四成賦稅。”
景洪略微思索,維運商會在焱洲每年的賦稅頗重,三年四成,確實是個划算的買賣。
“但……即墨大人,實不相瞞,我雖為維運商會行首,但也是個商人,維運商會您也知道,看起來勢力龐大,但盤根錯節很是複雜,不知道在這其中我能……?”景洪看上去十分躊躇的問道。
即墨清和心想,老狐狸。面上卻是一派從容。
“月落行策開始後,首先減免的會是月落特產雲哥酒的稅賦,雲哥酒由只能在月落地帶生長的雲哥果釀造而成,景行首不如先從這裡下手,我會給你一份手令,昊天境內,景行首的貨物可各處暢通無阻。”
景洪大喜,剛想謝恩。
“但……”即墨清和繼續說。“我要二成利。”
景洪心中計量,二成利雖不算少,但他即墨清和既然要了這二成利,必定就是和自己一條船上的人,如此以往,自己在焱洲的地位指日可待。
想到這裡,景洪當下就做了決定。
“就按即墨大人說的辦。”
談好了價碼,即墨清和又與景洪商談了些月落商策上的細節,直到快晚膳時才談定妥當,景洪驚訝於即墨清和在商業上也頗有見地,心底有著拉攏的心思,便邀請他留下用膳。
即墨清和推脫還需回宮覆命,不便停留就離開了。
景洪見挽留不得,便放任其去了,見即墨清和離去,景洪走到屋邊書櫃處,敲擊兩下櫃邊,櫃門開啟,後面儼然一個密室。
景洪面色恭敬走進密室。
“君華長老,此人您覺得如何。”
景洪所問之人頭戴鬼面,看不清楚年歲,開口聲音撕裂沙啞。
“天賦異稟,能用,有利,若不能用,殺之。”
“可他是當今文閣殿學士,聽說還頗受長公主重用。”景洪忍不住出聲提醒。
“聒噪!”鬼麵人冷哼一聲。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