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昔澤站在殿外,伸手整理好了自己的裝束,才跟著侍奴走進去。
“王上萬安。”
鄭昔澤行禮。
“你們今天是一個接一個啊。”
稽薪笑道。
“王上吩咐的事,臣一刻不敢怠慢。”
他將手中摺子呈出。
“御史閣果真行策迅速,廷尉司難以望其項背。”
稽薪看了手中摺子所述事項,緩緩站起身。
“廷尉司與御史閣各司其職,鄭卿不必太過自謙,不過這次兩司通力合作,成果甚佳。”
她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這次本王要一舉剷除這個禍患。”
稽薪聲音堅毅冷淡。
“召辰業回都。”
“是。”
鄭昔澤躬身領旨,他絲毫不懷疑稽薪的決心,這幾年跟著王上見過如此多明槍暗箭,但凡被王上記恨上的人,可都沒什麼好下場。
當然,此刻的昊天正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裡,而這場全民矚目盛會的中心就在於——昊天鳳君。
鳳君是除了昊天君主外頂尊貴的人,雖向來被禁止參與政事,但依舊置於萬人之上,鳳君的王夫身份能讓他時刻在君王身旁,自古能在君王耳邊吹風的人物,不是血脈連,就是枕邊人。
這誰能成為王上的鳳君,自然引起一場爭論。
即墨清和帶著孟君,亦冬踏上這塊土地時,幾乎所有的茶樓小店都在討論這件頂有意思的事,甚至地下賭場都開始押寶哪位才會是鳳君最終人選,登上鳳君之位。
“我押子虛侯墨長風,聽說他武功高強,才高八斗,生的極是俊美,平日裡行為端正,愛好吟詩作對,世家子弟裡我看沒一個比得上他的。”
即墨清和歇腳的茶莊裡有人邊押上十兩銀子邊說道。
“你押墨長風,那我押弗先,那可是御史臺上卿弗圖大人的兒子,而且聽說王上喜歡年紀小一點的,你說弗圖大人能不努把力?”
即墨清和戴著斗笠,似是覺得有趣,放下喝茶的茶盞。
孟君如今早已打心底裡認可自家行首,這麼一聽只覺得這些人太沒眼光,剛想說些什麼,一個人邊喊邊跑進茶館。
“大訊息,大訊息!”
“什麼大訊息啊?”
人們紛紛圍上去。
“你們猜也猜不到,聽說廷尉司上大夫鄭昔澤也準備參與這個選鳳君了!”
即墨清和斗笠下本帶著一絲笑意的唇角陡然收斂。
鄭昔澤……
他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
“該走了。”
昊天之內因為鳳君歸屬暗流湧動,康平國內更是蠢蠢欲動。
自修看著手中密信沉思。
“少爺,康平局勢正緊張,現在去怕是……”
遊兮說道。
“若是想去,那便去吧。”
鴻疇沒有反對他。
自修抬頭看向洪疇,見洪疇神色鎮定。
“謝謝。”
他終究還是說出了口。
這聲道謝反而讓洪籌一怔,旋即他笑起來。
“我一個瞎了眼的老頭子,本就沒了什麼本事了,自修你還有許多的路要走,莫負本心。”
即便是自修早已心腸如堅鐵不可撼動,這些日子的相處也難免讓他有偶爾的動容。
這個明知自己只有利用二字的中年男人,讓他看到了自己從不曾見過的寬厚胸懷,自修不認同他的選擇,但依舊能感懷他的真心。
“到了該回歸的時候了。”
自修看著遠方說道。
人皆棄我,我便棄人,這世間事事皆無常,又何人定我需得悽慘收場。
他記得這句話,記得被一次次拋棄背叛的痛,從不曾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