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昔澤陪著宣朔探討了一整天的五洲各家書法,宣朔頗是滿意,不知不覺竟是到了深夜,宣朔見侍奴前來掌燈才意猶未盡的點頭。
“鄭大人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
宣朔笑著說道,鄭昔澤躬身。
“康平王謬讚了。”
“鄭大人不如留在康平?在這裡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宣朔這一席話讓鄭昔澤一激靈,他低下頭。
“康平王不要折煞在下了,在下才疏學淺,能與康平國主共談風雅之事,是在下榮幸。”
“本王開個玩笑!”
宣朔見好就收也不再多勸。
“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
“在下告退。”
鄭昔澤行禮後向後退去,他出了殿外,正巧碰上一個侍奴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見鄭昔澤出來,連忙閃到一邊側過身子遮住湯碗。
鄭昔澤也不看他,徑直出了去,那侍奴心中慌亂,硬是在殿門外等了半刻中才端了進去。
殿中宣朔將手中的拓本往邊上一放。
“你沒有遇到他吧。”
侍奴小心翼翼開口。
“王上在說誰?”
“這個時候,你估計也是沒碰上。”
他嫻熟的端起碗喝了一口,旋即皺眉。
“怎麼冷了?”
侍奴噗通一聲跪下。
“現在天氣漸涼,奴下一路端過來……”
宣朔沒好氣的揮手。
“退下退下,看著就煩。”
侍奴心底長舒一口氣,每天這個時候都是王上最煩躁的時候,若是觸了逆鱗,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鄭昔澤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去了君樂宮,稽薪弗圖等人早已坐在其中。
“王上。”
鄭昔澤行禮,稽薪示意他坐下。
“如何?”
“看得出來,康平國主確實是對書法十分痴迷,不像是作假。”
鄭昔澤答道。
“你將你今日所看所聽仔仔細細說一遍。”
稽薪說道。
鄭昔澤點頭開始回憶重訴,這一天並沒有什麼異樣之處,只有說到離去之時,即墨清和忽而微微蹙眉。
“你是說,一碗看起來汙濁卻有著薄荷草氣味的湯藥?”
鄭昔澤再次認真回想了一遍。
“是的,我當年考學之時,學子們常用這種草提神,氣味我很是熟悉,不會有錯。”
即墨清和臉色稍稍沉重了些。
“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一切都能解釋的通。”
“清和?”
稽薪轉頭看他。
“在千澤時我看過一本絕本醫書,帶有薄荷草氣味的汙濁湯藥,應當是用來壓制一種名叫千草衰的毒的。”
“有人敢對康平國主下毒?”
鄭昔澤有些難以置信,即墨清和搖頭。
“此毒並非人為,只根植於一種花枝中,叫做千草花,毒液只存在枝幹小刺中,無法提煉,與蛇毒類似,多是不小心碰到,如果是這種毒……”
即墨清和開口。
“沒有活過三十歲之人。”
“宣朔今年已是二十九。”
稽薪提醒。
在座幾人皆是震驚。
“王上,有人著黑袍進了王殿,我們離得太遠,無法知道是誰。”
爍格進來稟報。
“繼續盯著。”
“是。”
稽薪看向眾人。
“性命危在旦夕,第一步就是需要找到繼承人,康平內只有穆親王穆楓才有這個資格。”
“那培植蘇素宜這個勢力幹什麼?不是平添煩惱。”
弗圖很是不解。
廳堂中頓時一片靜默,稽薪的臉在燭影下顯得有些鬼魅,她緩緩開口。
“為了製造一個死局,要想得到王位,就要把攔路的棋子除掉,這可能就是,宣朔想教給穆楓的為君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