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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接過孩子,露出慈祥的笑,然後抱她走了。她的手下拔刀子逼我,我大氣不敢喘,我想我完了。這女的夠狠,我當初不該救她,也怪夫君託個噩夢,接我下地獄。可憐兒子從此無依無靠了。
一聲孩子的啼哭,我們都嚇一跳,是瑾兒的哭聲。
我說:孩子哭了,她只認我,我要帶孩子。於是不緊不慢的走出去。那刻我閉著眼睛橫著心,那傢伙隨時都能給我一刀。
碰巧姑娘也在找我,她尷尬的笑,說:孩子認生呢,她要你。
我抱緊孩子就像攥著一隻護身符。
我坐在院子裡帶孩子,姑娘在一邊看,不時問一些帶孩子的竅門。
兒子大概悶熱,朦朧出來。我說:你一邊坐著,他就端個板凳坐,很規矩。
姑娘見了又笑一下。
直到天明時分,我的胳膊都酸了。院子裡又來幾個男人,其中一個說:好了。
姑娘說:我們走。你們母子也得去。
出去時,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他們怎麼啦?通常這個時候,總有個老頭子提個鳥籠過路。而財主家的僕人早送要洗的衣服了。
隨後我跟他們去南京,他們有座大宅子。姑娘說:我把宅子給你,你照顧瑾兒,別的事不用管,只吩咐下人。你兒子是可塑之才,把他交給我,我保管他飛黃騰達。
我怕她起壞心。
她說:要殺你兒子我早就動手了,不必找幌子。再說,這對我可沒好處。
的確,我們處於任人宰割的地步。她是貴族,我兒子在她的照應下必能有番作為,也有希望為夫父兩家平反昭雪。
我叫來兒子,告訴他,徵詢他的意見。
他其實不懂,只是聽我說能為族人報仇,他就答應了。
而我還不知道姑娘是誰。
她把我兒子帶走,我安心帶瑾兒。從此我沒見過他。只知道他有個新名字,叫狂刀。
她時常來看我們,竭盡一個母親的本分。瑾兒卻與她生疏,她們從未建立親情關係。
有一次,她來時帶著淚花,對瑾兒說:你父親不要你了,你父親不要你了。
可瑾兒聽不懂。
過度的打擊,她需要排遣,我就成了她傾訴的物件,於是掌握這個最大秘密。我終於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就是明教主張敏。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真相
她把故事說得很詳細。有些你們早已知道。為維護她的尊嚴,我講最重要的,其實是強調。瑾兒的生母是先教主張敏,父親是陸赫。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弟。根本就沒有靈童託世的說法。
陸赫的妻子三年不孕,怕是沒有生育能力。陸赫就主動找先教主複合,向她保證拋妻,先教主信了他的甜言蜜語,他們有了瑾兒。
事後,先教主後悔,又怕事發,衝動尋死,卻本能的自救。我救了她。她也冷靜下來,生了孩子,等陸赫音訊。
豈料,陸赫尋覓高人,求取神藥,與妻子有了孩子,就是你夏凌空,或許還有你的彤彤妹妹。陸赫見他陸家香火延續,與先教主斷絕關係。天意弄人,傳授陸赫秘方的劍隱士正是先教主的父親。他聞知此情,亦後悔不已。想來,劍隱士曾為爭虛名亂開殺戒,她女兒替父受難。冥冥中因果迴圈。
後來的事對你們說不重要,我堅持說完。崇禎皇帝登基,肅清閹黨。先教主在朝廷大臣中走路,他們上折為我夫父家平反。皇恩浩蕩,先帝封我為高義夫人,賜田宅頤養天年。
我的辛苦沒有白費。
先教主利用我的身份將大量金銀寄託在我名下,於是把張園變成她的一個秘密基地。她還叫我聯絡劍隱士,又秘建一個基地,劍隱士其實不曾退出江湖。他殺死劍神,把太阿丟擲江湖,引起浩劫,他的目的是削弱四大派的實力,抬升明教地位。
只是他最近的離開才算退隱江湖,都風燭殘年了。
我以為瑾兒要哭,她沒有。只是問:你什麼時候懷疑我的身份?
一開始,我聽到你的琴聲,陸赫也會這支曲子。我假想是姑姑學於陸赫而授於你。
是婆婆教的。
婆婆說:東王的話沒錯,先教主先教我,再要我教她。她經常彈這支曲子。
我沒聽她彈過,她把張園當作真正的家。還有,你的管家揣著姑姑的靈牌死。雖然這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但我確實從那時候就更加懷疑了。讓我們忘記前人的是是非非和留給我們的傷痛,快樂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