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而是來自背後。
隨著鐵鎬的揮舞,一塊塊的土壤和石頭不斷滑落下來,一旁等候的民夫趕緊用鐵鍬將滾落下來的土塊掀到上面去,然後用鐵鍬拍平,很快在土坑的兩側和前方就形成了一道矮牆,很快,後面又運來了事先做好的木排和竹排,士卒們先將木排消尖了的底部***土中,然後在兩副木排的中間放入裝滿泥土的草袋,這樣就形成了一道胸牆,有了這個防護,約莫七十步左右開外的城牆上的守兵的弓弩對於坑內的鎮海軍士卒來說,就沒有什麼威脅了。最後,鎮海軍計程車卒們在胸牆上挖出了射孔,將火繩槍和弓弩準備好,這一切做的迅速而又熟練,彷彿農夫在收割自己的成熟的莊稼一般。
城樓上,李遇指著城下忙碌的鎮海軍士卒對李簡說道:“看到沒有,先是挖坑,然後是壁壘,最後是火炮,我敢跟你打賭,明天早上,第一排炮彈就會落在守兵的腦袋上,三天之後,我們現在腳下的城牆就會變成一堆廢墟,你和我的腦袋就會被掛在那裡。”說到這裡,李遇手指著不遠處的城樓最長的一根椽子,一隻烏鴉正站在那裡,饒有興趣的看著城上城下的忙碌的人群。
“哦!”李簡應了一聲,看樣子他對下面挖坑堆牆的敵軍士卒很有興趣,他看了看那根同伴指的椽子,笑道:“依我看不太可能是那裡,如果鎮海軍的那玩意有那麼大的威力的話,這裡早就垮了。又怎麼會剩下那根椽子掛你我的腦袋?”
大侵攻 第613章 離散(1)
第613章 離散(1)
聽了李簡的憊賴回答,李遇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生氣,嗔道:“這城都要守不住了,你還有餘暇說這些有的沒得的,快說,你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李簡回頭看了看隨行的軍士,壓低了嗓門說道:“咱倆在江南頂了這麼久,也對得起徐溫那廝了,待會下城就讓親軍收拾一下行裝,明天夜裡二更渡江,將這座空城丟給呂方就是了。”
“渡江。”李遇臉上並沒有什麼驚訝的神色,自己這個同僚也是打老了仗的,眼下京口的形勢也是一目瞭然,幾千敗兵,一座孤城,三面被強大的彼軍包圍,背後的大江上也早已被鎮海軍的戰船控制,只有夜裡才能潛渡。從軍學上講,除非淮南在近期要發動猛攻,否則以寶貴的兵力為代價,保持京口這樣一個橋頭堡是很不划算的行為。他們之所以沒有渡江而是據守這裡只不過是為了儘可能的拖延時間罷了,只是沒有想到鎮海軍如此迅速的就完成了對江東部分的侵攻,掉過頭來發起了對京口的圍攻戰,這麼來說,在對方攻破京口之前,主動撤到江北也是理所當然的選擇了,只是李遇心中現在還有一個疑問:“現在是不是到了應該離開淮南這條大船的時候?”
“你認為我們還應該渡江嗎?”李遇突然問道。李簡下意識的答道:“不渡江還能怎麼樣,你剛才不是說守不住嗎?難道你還要與這京口共存亡嗎?”他話剛出口便察覺道不對,稍一思量便驚訝的睜大眼睛,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道:“你的意思難道是要?”說到這裡,李簡伸出手向城外正在挖土的鎮海軍指了指。
李遇回身做了個手勢,隨行的衛士立刻退開了不少,他回過神來,肅容道:“不錯,就是向呂方投降,前幾天徐溫還派他義子從我們這兒借兵,你說廣陵四周又沒有敵軍,他借兵幹什麼?還不是壓服廣陵城中潛伏的敵對勢力,內憂外患交織,他徐溫又不是武忠王,早晚都要完蛋,咱們倆又何必死抱著他這條破船不放?”
“不行!”李簡搖了搖頭:“你忘了武進城下那件事了?咱倆把朱瑾和大軍丟在那裡,單獨逃生,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朱瑾身上,那廝現在可在呂方手下得意得很,咱倆投過去還不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李遇聞言稍一猶豫,搖頭答道:“我看不會,呂方那廝野心極大,乃是個少見的梟雄,如今兩軍隔江對峙,正是形勢微妙的時候,像咱們這種降將,他定然會厚待,不然將來還有誰敢投降他。鎮海兵鋒雖銳,可要想憑硬打,想要將淮南啃下來可是千難萬難。朱瑾雖然恨咱們,可鎮海軍主事的也不是他,而是呂方,咱倆只要立下功勞,那呂方就算是為了做給後來人看,也不會薄待了咱們倆。若是北渡之後,看徐溫那個樣子,怎麼看都是要完蛋的樣子,那時候咱倆落在呂方手上,才真的是死路一條。”
李簡聽了李遇的分析,沉思了良久,猶豫不決的問道:“你我的親眷都在廣陵,若咱倆投降呂方,他們怎麼辦?”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著親眷?“李遇苦笑道:“眼下的形勢你還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