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廂情願罷了,你將媛翠妹子送過去,別人又未曾應允你,怎的就成了你的妹夫了?天下間豈有這等荒唐事?更不要說我們是被呂方手下給抓來的,咱們現在就是人家的階下之囚,你說呂方會如何對待我們呢?”
鍾匡時被夫人這一番夾槍夾棒的嘲諷一衝,早已亂了方寸,連發火都忘了,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一旁的鐘夫人看了,更是鄙視不已。倒是本寂看不過眼,安慰道:“使君不必心急,若是呂相公要為難我們,又何必將我們留在王府之中。我看呂相公其志甚大,絕不止兩浙一隅,先王與江西頗有遺德,便是開在這個份上,呂相公也不會慢待了使君。”
此時的鐘匡時便好似落水將溺之人,聽到本寂的話也不細想便當做救命的稻草,連聲道:“禪師說的不錯,說的不錯,呂相公若是有意江西,在下自當為其前驅,我有這般大用,呂相公一定不會薄待了我,一定不會薄待了我!”他此時潛意識裡也覺得沒底,每句話都下意識的重複了兩遍,旁邊的鐘夫人看到自己丈夫如此窩囊,想到自己竟然嫁給這樣一個錦繡皮囊,內裡草莽的丈夫,心中其苦,不由得低聲抽泣了起來。
鍾匡時此時也顧不得夫人了,起身走到本寂身旁急問道:“禪師,要不我馬上求見呂相公,主動將鎮南軍留後之位獻給他,這樣一來他必然會厚待我們,你看這般豈不更好?”
大侵攻 第548章 俘虜(2)
第548章 俘虜(2)
本寂聽了心中一動,鍾匡時這話雖說懦弱了點,但在此時只怕也是唯一的出路了,畢竟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不識相點,等到毒酒白綾過來,那時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正當此時,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鍾匡時站起身來,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看了本寂一眼,才顫聲問道:“什麼人?”
屋外有人恭聲答道:“小人受大王之命,請鍾留後,夫人以及本寂禪師前往赴宴!”
“赴宴?”鍾匡時頓時一驚,已經是驚弓之鳥的他此時將所有的訊息都變成了噩耗,他壓低嗓門詢問道:“禪師,莫不是鴻門宴吧?”
本寂還來不及回答,一旁的鐘夫人再也忍耐不住,冷笑道:“我等此時不過一階下囚耳,呂方遣一童子持刀來便可殺盡我等,何必這般大費周章,郎君你這般多疑,只怕不待人家殺你,自家都嚇死自己了。”
本寂苦笑道:“夫人所言雖然偏激了點,但確屬實情,依貧僧所見,呂相公乃是好意,使君還是放心吧!”
鍾匡時起身收拾了一***上衣衫,開門出來,只見階下站著一人相侯,青衣皂鞋,打扮的頗為幹練,臉上笑容滿面。看到鍾匡時出來先斂衽行禮,然手側身伸手做了個延請的手勢。鍾匡時見狀才把一顆心放到肚子裡,他此時也不敢託大,也微微拱了拱手還了那人一禮,接著笑道:“請先生帶路!”
那青衣侍從在前帶路,過了兩重院落,到了一處園林門口,便停住腳步,指著園中一處紅瓦亭頂處笑道:“列位請進,大王便在那亭子中等候三位,這園子非極端親密之人都不得進入,小人只能送到這裡了。”
三人進得園來,只見這園子林木森森,多半是桂花樹,如今已是九月時分,正是桂子花開之時,一陣陣濃郁的桂花香撲鼻而來,幾欲讓人醉倒。鍾匡時等三人走在林間,一時間也忘了自己身為人虜的現狀。那亭子從園外看過去不遠,可林間道路曲折,三人又無人帶路,結果走了足足半刻鐘方才到了亭前,只見亭前站著一人正披甲挎刀相侯,三人也都認識的,正是王自生。
鍾匡時見了這冤家,臉色不禁一變,下意識便要後退。王自生也看到來人,搶上兩步,躬身行禮道:“鍾郎君請恕末將甲冑在身,不能全禮!大王正在亭內相侯,列位請進吧!”
鍾匡時見這般情況,也只得擠出一臉苦笑還了一禮,向亭內走去。王自生搶到亭門,替三人揭開門簾,待三人都進去之後,自己也進得亭來,站在呂方身後。
鍾匡時剛進得亭來,便聽到一個驚呼聲,定睛一看卻是自己的小妹鍾媛翠,只見鍾媛翠雙目圓瞪,一隻手掩住檀口,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鍾匡時還也是吃了一驚,還來不及打招呼,鍾媛翠便跳起身來,一頭撲到哥哥的懷裡,哭泣起來。鍾匡時一開始吃了一驚,接著心頭滑過一股暖流,他經連番大變之後,心態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對親情較之往日也多了幾分看重,更不要說他將小妹送到杭州來與呂方結好,內心深處也不無歉疚之意,此時情不自禁的伸手在鍾媛翠的頭上撫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