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幾名婢女送上茶來,呂方笑道:“在下見識淺薄,今日見得相公這等家園,想來長安城中官家的大明宮也不過如此吧,楊王如此看重相公,任之當真是羨慕的緊。”
朱瑾擺了擺手答道:“罪過罪過,朱某以人臣的身份,如何敢和天子相比,不過楊王寬宏愛士,也不知道如何方能報得大恩於萬一。”
呂方乾笑了兩聲,岔開了話題,問道:“相公如此打扮,莫非方才正在騎馬不成。”
朱瑾臉上卻現出幾分憂色,答道:“正是,早上起來鬆鬆筋骨,省得荒廢了。”
呂方見狀趕緊詢問,朱瑾也不隱瞞,原來他上陣時騎用的戰馬,在清口一戰時,受了創傷,雖然經過治療,保住了性命,可再要上陣時決計不行了。這朱瑾體格魁梧,又性喜身披重甲,其餘戰馬往往衝陣不過一兩次,便支撐不住,所以憂愁起來。
呂方聽了,也沒什麼辦法,他對朱瑾所有的戰馬是羨慕之極,整個莫邪都現有的戰馬也不過三五十匹,還比不上朱瑾一人所有的多,看到他手下的親兵衛士,許多都是善於騎射,衝鋒陷陣的猛士,呂方羨慕的都要雙眼噴出火來了。
朱瑾饒有興致的打量了兩下王佛兒,笑著對呂方問道:“這位生的好生雄壯,莫不是任之的樊噲不成。”
呂方聽的一愣,趕緊分辨道:“哪裡哪裡,相公謬讚了,今日來拜訪相公,卻是有一事相求。”原來呂方昨日在宴席上確認楊行密要打算和錢繆議和後,便心中暗自思量湖州長城縣的事情。那湖州共有五縣:安吉、烏程、長城、武康、德清。安吉縣如今已經落在呂方手中,其餘四縣還在鎮海軍手中,可這長城縣位於湖州西北角,在呂方佔領了安吉之後,三面都是淮南的勢力,只有一條狹窄的通道與鎮海軍的烏程縣相連。在呂方眼裡,那長城縣已然是莫邪都鍋裡煮熟的鴨子,遲早要吞下去的,待到從丹陽調動部分莫邪左都的援兵,便要將其吞併下來,可楊行密一旦和錢繆開始議和,一來自己如果擅動干戈,會被急於擺脫兩面作戰,進取荊襄之地的楊行密治罪;二來就算楊行密不治罪,沒有了蘇州方向淮南本部的壓力,鎮海軍可以全力對己,莫邪都也沒有獨力吞下長城縣的能力。所以呂方希望朱瑾能夠在楊行密那裡進言,用蘇州還在淮南手中的部分領土,和鎮海軍交換長城縣這塊幾乎是飛地的地盤;如果不成,也希望能夠打聽到和議的具體時間,好搶在和議達成前,趕回湖州,搶著把長城縣這塊肥肉吞下肚子。
呂方說完自己的請求,懷著惴惴不安的神情看著朱瑾的臉龐,想要從中揣測出對方的想法。過了半響,只見朱瑾搖頭嘆道:“昔日在楊王麾下時,便聽聞過任之昔日作為,今日所見,果然是漢高祖一般的人物,無論時勢發生何等變化,你都能從中趨利避害,取得最大的利益,罷了,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呂方聽了朱瑾答應了自己不禁大喜,繼而愕然道:“朱相公何出此言,你身為朝廷使相,又深得楊王信重,自己更是勇武蓋世,手下精兵過萬,呂某雖說是一州刺史,可手中不過一縣之地,出身更是低微,又能為朱相公辦的上什麼事。”
朱瑾笑道:“你說你身份低微,還能比那碭山朱三身份低,像你這等人物,若是得了時機,只怕將來成就不下於我。我雖然現在看起來風光,可卻是一外來人,並無根基,兼且遭眾人之忌,不過是現在宣武朱溫壓力太大,楊行密需要借我之力相抗罷了,若是將來時勢有變,只怕我朱瑾便是身死族滅的下場。”
呂方聽到這裡,心中暗歎,這亂世中的梟雄果然沒有一個易於的,朱瑾所說的沒錯,以他的名聲和實力,楊行密決計不敢讓他出任州縣,擁有自己的地盤,既然這樣,雖說他手下有精兵萬餘,可時間久了定然會被分化瓦解,眼下楊行密要用其對抗朱溫,將來一旦北方的壓力減小或者楊行密死了,他這個外來武將一旦站錯隊了,對方就會毫無顧忌的將其族滅,畢竟朱瑾背後沒有任何勢力讓人顧忌,他的武勇和能力反而會成為致他死命的原因,古人說羚羊死於角,大象死於牙就是這個意思。還有一點朱瑾沒有說出來的,而兩人心知肚明的就是,楊行密重用他也是用來震懾那些分據四方,已經有些尾大不掉的老戰友們,一旦楊行密死去,這些地方實力派,肯定不會對他有好感,所以現在朱瑾看起來無限風光,其實便如同在一根鋼絲上行走,下面便是萬丈深淵,掉下去便是萬劫不復。
想到這裡,呂方笑道:“朱相公倒是多慮了,不過若是萬一將來相公有什麼麻煩,便遣一信使來,任之雖然能力微薄,也會親提莫邪都上洛,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