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相對應,一般來說一丁男有百畝交兩石。而調就是根據所在地特產繳納絹布或者麻布,一個人一年交絹布二丈、綿三兩或者麻布二丈五尺、麻三斤。庸就是給官府免費服勞役,一般一個丁口一年20天,如果不幹活就按照一天三尺絹布的價格收取工錢,庸就是工錢的意思。
本來這個稅負不重,問題是隨著土地兼併的加劇,沒有剩餘土地來分給男丁了,可是這些稅收是跟著人頭跑的,就算實際戶主的田地已經被其他人侵佔,可稅負還是在戶主身上,農民的負擔日益加重,加上免費勞役往往無度,而且輕重不均,勞役的地點也經常遠離農民的住處,路途上的而時間花費比勞役本身還多,農民的負擔日益沉重。
安史之亂之後,藩鎮林立,朝廷控制的地盤越來越小,可要花的錢越來越多,農民的負擔越來越重,紛紛拋棄田宅,賣身到有權蔭戶免稅的達官貴人家中,稱為朝廷戶口之外的蔭戶。朝廷稅收日益窘迫,於是德宗皇帝年間,宰相楊炎改革稅制為兩稅法,其核心內容為:“凡百役之費,一錢之斂,先度其數而賦於人,量出以制入。戶無主客,以見居為簿;人無丁中,以貧富為差、居人之稅,秋夏兩徵之,俗有不便者正之。其租庸雜徭悉省。”翻譯過來就是,首先制定預算,根據朝廷的支出來決定要收多少稅。不管納稅人籍貫是哪裡,現在住在哪裡就按哪裡收稅,實際有多少財產、田地,便向田主收多少稅,而不是根據原先書冊裡面所記錄的丁口來收,對於商人也按照收入的三十分之一來收稅,以前的什麼勞役、絹布等雜役全部取消,承認了普通百姓之間土地自由流通的現狀,由於是在夏秋兩季糧食收成的時候來收稅,所以稱為兩稅法。兩稅法在均田制遭到破壞的情況下的確讓稅收公平了些,但是兩稅法收的尺度是錢而不是糧食和布匹,所以農民在出售產品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要受商人的盤剝,即使豐年也會出現“穀賤傷農”的狀況,尤其唐德宗後出現了錢價上升的情況,無形之中大大加重了農民的負擔。更加糟糕的是兩稅法一開始是歸併了所有的其他雜稅在一起,可是隨著形勢的發展,朝廷的支出不斷增加,不得不加稅,新的苛捐雜稅又冒出來了,無形之中又增加了農民的負擔,所以主持兩稅法改革的楊炎的名聲不是一般的臭,後來新唐書裡面黨爭、小人之類的評價是和他形影不離,連從中佔了不少便宜的範尼僧都對他頗有微詞。
“果然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這不就是九十年代的農村稅費改革嗎?”呂方聽完了範尼僧關於兩稅法的介紹,苦笑著想:“一千年前的唐代農民和一千年後的新中國農民都面對著“稅費反彈”、“增產不增收”等問題。商品經濟條件下,無論怎麼搞農民都是受害者。怪不得原來有本書裡面說很多歷史上的問題不是用政策解決掉的,而是拖到一定時候,產生問題的環境沒了,自然問題也就沒了——被新產生的問題所代替了。”這時呂雄和王佛兒送王啟年回來了,呂方笑著拍拍王佛兒的肩膀:“佛兒,範兄弟的家事沒有問題,你舉薦範兄弟給我可立了大功,他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呂雄和王佛兒聽了吃了一驚,怎的出去半個時辰回來執政對那範尼僧的態度截然不同,兩人也不敢多問,只得躬身賀喜,準備回去逼問範尼僧不提。
呂方營中,也是一片歡騰,自從破了壽州城,他們也自覺地揚眉吐氣,四周的淮南軍也不敢再以降軍相待,又不用去爬城牆,用血肉來填平壕溝,那些投降的汴兵臉上也都有了幾分喜色。可王許的臉色依然沉重的很,身旁的親信偷偷詢問到:“校尉為何還這般不開心,還好我等沒有聽信羅安瓊的話,偷襲那呂方,否則豈不是都死在了這壽州城中。”
“不錯,我們的確是運氣不錯,不過你以為那羅安瓊真的和呂方有殺弟之仇嗎?”王許恨恨的說:“我看那呂方是讓羅安瓊引我叛變入城,然後作為內應,重施故技而已,順便找個由頭把我們這些信不過的殺掉。只不過他沒想到壽州降的那麼快,才撿了這條性命。”說到最後,王許臉色已經是鐵青色,身邊親信沒想到自己竟稀裡糊塗的在閻王殿門口打了個轉,又想起未來還要在呂方這麼心思深遠的上司作手下,前途極為暗淡的緊,不禁臉上都是黯然。
淮南亂 第33章 武家
第33章 武家
攻下壽州城三日後,淮南節度使楊行密便接到了義勝節度使董昌的求救信,朝廷已經封錢繆為浙東招討使,剝奪董昌的官爵使職,命他攻伐董昌。於是楊行密立刻派遣泗州防禦使臺蒙領兵攻打蘇州來牽制錢繆,同時上表朝廷說董昌已經悔改,願意恢復貢賦,請求恢復他的官爵。又送信與錢繆:“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