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對森林的關心,讓他覺得有些許的羞愧。他說:“煉舞帶的路,如果找不到野果,我們就拿他當夜宵。這麼黑,就算有野果也看不到啊。”
煉舞說:“誰說看不到?蝕燭,借你的那什麼眼睛看一下。”
“火冥之眼。”蝕燭搖了搖頭,說,“借?怎麼借?”
煉舞擺擺手,“我的意思是,你看一下,附近有沒有一種紅色的小果子。順便也看一見,有沒有什麼可怕的生物在注視著我們。”
“怪物?”木冶問。
煉舞輕輕一笑,說:“騙小孩的話,你還真信了?唉,你一定是內分泌失調,隨隨便便說個謊話就可以把你騙得團團轉。”
“那是我信任你,跟內分泌沒有任何關係。”木冶有些後悔,把“內分泌”這個詞語教給了煉舞。
“你連我都信任,那一定是內分泌失調。我警告你,我可一點也不相信你,鬼知道你這個所謂的王子在打什麼主意。”煉舞說。
顧幽和獄奴跟在懸鈴後面。顧幽輕聲問:“蝕燭,看到什麼了嗎?”
蝕燭聽到顧幽的聲音,突然轉過頭來,兩點血紅色的兩光嚇了後面的人一大跳。他眨了眨眼,紅色的光斑跳耀了幾下,“沒發現大型的生物。至於紅色的果子……火冥之眼只能看到生物和靈魂,看不到植物。”
走在最後的殘魂說:“或許現在森林裡很黑,可是我卻沒感覺。我的世界,總是黑暗的。不過,我的耳朵告訴我,附近沒有危險存在。有一些動物正在打鼾,似乎睡得很香甜。希望如煉舞所說,不要吵醒他們。”
“你經常來這片森林?”木冶看了看周圍,問煉舞。
“不,不經常來……正確地說,這是我第一次來這片森林。以前……我還不到十歲的時候,有一次只是路過。”煉舞一本正經地說。
木冶??以及所有人??差點當場被煉舞氣暈,木冶張開了嘴,正要大聲喊出來,突然想起來煉舞的話,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儘量把聲音壓低,說:“既然是第一次來,那你怎麼會知道森林裡一定有野果?而且,你竟然還帶著我們向森林深處走了這麼久!”
“圈養野人的悲哀啊。”煉舞小心地撥開草叢,走了過去,“那種果子的名字叫相思果,而你們那幫野人以及聖城裡的人都喜歡叫它為鳳凰果。相思果生長在相思樹上。雖然名字叫作相思樹,但並不是樹,而是一種草本植物,總是在森林深處依附著大樹生長。這都不知道,野人。”
“野人才會知道這些。”木冶說。
“你還強詞奪理了。”
“誰強詞奪理?明明是你在強詞奪理。”
“我強詞奪理?”
蝕燭見爭吵聲越來越大,而且爭吵的話題總是圍繞在“強詞奪理”這個詞上,絲毫沒有了新鮮感。於是,他咳了一聲,說:“煉舞,那你說說,為什麼這種果子要被稱為‘相思果’呢?”
“你才強詞奪理。”煉舞對木冶說。然後,趁著木冶還來不及駁回,他趕忙聰明地換了話題:“很多年前,最早一代自然和諧信奉者走進了森林,看到這種長得像是藤蔓的植物緊緊纏繞在樹幹底端,而且上面長著火紅的果子。他們將藤蔓從樹幹上取了下來,摘了果子吃。可是很快,卻奇蹟般地發現藤蔓像是活了,慢慢地移回樹幹下,並且重新纏繞在了樹幹上。人們說,之所以小小的藤蔓會有移動的能力,是因為它對大樹的相思……”
“所以,後來的人們就叫這種藤蔓為‘相思樹’。而它的果子自然被稱為了‘相思’果。”木冶幫煉舞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也是在介紹植物名字起源的一類書上最常見的一種句式。
煉舞點了點頭,說:“木冶,你補充的這一句是重點。不過,也是廢話。內分泌失調。”
木冶正要說話,煉舞又說:“對了,我很認真地問你一個問題。”
木冶聽到煉舞要“很認真”地問自己問題,馬上擺出了一副學者的姿態,氣勢高昂地說:“我很樂意為你解答,請說。”
“內分泌失調能醫好嗎?”煉舞問。
木冶被這句話敲得有點頭昏眼花,但還是強裝出學者的架勢,說:“其實,內……”
“你不用說了。”煉舞突然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了,一定醫治不了。不然,我們尊敬的王子??也就是你,早就被那些宮廷醫生整治好了。”
“那叫宮廷醫師。”木冶說不過煉舞,只好挑煉舞的語病來說。
“我管他們叫醫生還是醫死,反正就是治不好你這病。悲哀啊,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