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煉舞驕傲地說。
“我不是醫生,我是治癒師。”孤鳴轉過頭來,鄭重地對顧幽說。
煉舞在孩子頭上摸了一把,說:“廢話少說,他的傷勢怎麼樣?”
孩子把被摸亂的黑髮理順,然後慢吞吞地說:“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廢話,表面上看不到什麼傷痕,當然是內傷咯。快,施法吧。”
“哦。”孤鳴答應了一聲,兩隻手攤開,手心向下,朝著紅袍男子的身體。淡綠色的光斑從孩子的手心裡落下,附著在男子的身體上,越積越多。
孩子的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煉舞的一隻手輕輕搭在孤鳴的肩上,另一隻手一次又一次替他擦去額頭的汗水。
淡綠色的光斑落滿了男子的身體,幾乎把他埋藏起來。孤鳴兩隻手掌合在一起,再分開。光斑開始圍著男子的身體毫無規律地旋轉,悄悄透過袍子,沉入男子的身體。男子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潤,緊咬的牙關也稍稍鬆開。
當所有的光斑都消失在男子身體上後,男子已經恢復了健康。他站起來,揮舞了幾下手臂,又用拳頭捶了幾下自己的肩膀,然後有些不敢相信似的說:“小朋友,真厲害。”
“我不叫小朋友,我的大名叫做孤鳴。”孩子說,還沒有休息一下又為顧幽治療。
當治療法術的光斑消散後,顧幽頭上的傷口在不禁意間消失了,只剩下一道發黑的血痕還掛在側臉。
紅袍男子蹲下來,向著孤鳴的方向,卻不看他,問:“不是小朋友的孤鳴,多大了啊?”
“六歲。”
“孤鳴才六歲?真厲害。”
孤鳴靦腆地笑笑,對男子說:“你們受傷流了很多血,要注意修養回覆。不要謝我,救人是我的職責。”
男子哈哈大笑,“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孩子悄悄用手指站在一邊的煉舞。
“誰?”男子又問。
孤鳴把臉湊近男子一些,仔細地看他的雙眼。他的瞳孔裡沒有一絲光澤,像是兩灘渾濁的泥沼。孤鳴沒有回答,小手在男子眼前揮舞了一下。男子的眼珠始終“看”著一個方向,沒有轉動。
“沒錯,我的眼睛看不見。”男子輕鬆地笑,“但是我的耳朵很好使。”
煉舞走過來,又把孩子的頭髮抓亂。男子站起來,尋找到煉舞的方向,說:“謝謝兩位英雄救了我。”
“追殺你的都是些什麼人?”煉舞問。
男子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煉舞說。
“好吧,我相信你們與騎士團不是一夥的。”男子想了想,說,“我的名字叫做殘魂,追殺我的應該是黑暗騎士。”
“黑暗騎士?”煉舞重複著,看看顧幽。顧幽還給他同樣的眼色。煉舞說:“以前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騎士。”
殘魂笑笑,說:“我也只是知道他們是黑暗騎士,可是並不知道他們屬於哪個團體。”
煉舞認為光之騎士追殺自己是因為自己得罪了他們,於是對殘魂說:“你是不是得罪了他們?或者換一種說法,他們為什麼追殺你?”
殘魂突然有些地緊張將手掌放在胸口,然後又鬆了一口氣。
煉舞盯著他胸口的衣服,好奇地問:“很重要的東西?”
殘魂說:“關於黑暗騎士為什麼會追殺我,我不願欺騙你們,我知道原因。只是……很抱歉,只是那個原因同時也是我的秘密,所以我不能告訴你們。”
煉舞眨眨眼,說:“這是你的自由。”
殘魂的大衣袖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他蹲下身去,手放在地上,輕聲說:“差點把你忘了,多多,現在已經安全了,出來吧。”
孤鳴好奇地睜大眼睛,看著殘魂的袖口。
袖口動了一下,但沒有什麼東西出來。
“別害怕,他們不是壞人。他們救了我。”殘魂說,語氣像是在對自己心疼的孩子說話。
一個長滿細細柔柔黃毛的小鴨腦袋從袖口裡鑽出來,看了外面的世界一眼又趕忙把腦袋塞回衣袖裡。
“多多,別怕。”孤鳴嘴角帶著笑,蹲在殘魂身邊。煉舞和顧幽也圍了過來。
小腦袋重新鑽出來,孤鳴開心的說:“原來是一隻小鴨子啊。多多,來,不要害怕。”說著,孤鳴把指尖伸了過去。
小鴨子輕輕咬住孤鳴的手指,身體也慢慢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