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他想要推拒,奈何那隻手如同鐵鏈,緊緊地桎梏著他。他不悅地掙扎了幾下,腳下一滑,差點往前栽去。
“你這樣還能走嗎?我扶你過去。”手的主人道。
“不用你扶,我還沒醉到那種地步。”丁子謙甩掉那隻炙熱的手,那隻手沒有追上來,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丁子謙鬆了口氣,才定了定神,拐進男洗手間。
用冷水洗了一把臉之後,丁子謙回到座位。和丁子謙一道的幾個人大概是喝high了,毫無形象地站在座位上給臺上表演的樂隊喝彩。丁子謙頭痛如攪,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這些人都是丁子謙一起出道的前樂隊成員,只是其他人早在樂隊成立的兩年後跳槽到了另外的公司,只有丁子謙留在了NE。人往高處走,這是人之常情,丁子謙向來對這些前隊友沒有抱什麼想法。只是從那之後,丁子謙就沒有和他們聯絡過,見面時也不過點頭打個招呼,這些年彼此發展得都不錯,對方才轉而又聯絡起丁子謙。
丁子謙是真的不願意跟著他們來這種場合,維持形象是一方面,不想見某人是另外一方面,丁子謙懶得和那人周旋。那人今晚的多番示好,讓他很是煩躁。他打了很多電話給林然,但是林然都沒有接,最後一個電話直接講了一句就結束通話了。
丁子謙想,是不是應該把助理給叫來。
丁子謙出道這麼多年,私生活一向無可挑剔,這樣的夜生活幾乎沒有過,此時不僅是醉意上頭,睡意也不斷湧來,不能在這裡呆下去了。這家酒吧是圈內人開的,會員制,一般不用擔心會有什麼狗仔偷拍,丁子謙還是覺得不放心。
“你們繼續吧,我真的得走了。”丁子謙站了起來。
那群嬉笑著的人把丁子謙按住,不讓丁子謙有機會遁走:“說好了不醉不歸的,你這還沒趴下呢,怎麼能走。”
丁子謙又被人灌了兩杯白酒,心裡發誓,下次還答應他們來這種地方他丁子謙就不姓丁。
等他們都盡興了,已經快五點了,酒吧裡歡聚的妖魔鬼怪也紛紛退散了。丁子謙早就睡得不省人事,被人摟著腰走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喝完酒之後不會耍酒瘋,就是那樣安安靜靜的樣子,年輕的臉龐浮著一層紅暈,在燈下格外好看。他長得很漂亮,但身高腿長的,一點也不娘氣。他從前就是樂隊的主唱,樂隊離開之後,他留在了NE發展,深情的嗓音不知迷倒了多少粉絲。他在睡夢中輕聲囈語,扶他的人湊近聽了,竟是在喊“小然”。
小然是誰?莫不是他那女魔頭一樣的經紀人?
那人皺眉,手放在丁子謙腰上恰得越發緊。丁子謙的頭靠在他的肩上,稍稍偏過頭嘴唇就能碰上。
“子謙,乖,走了。”
林然一晚上沒睡著,天矇矇亮的時候,齊瑾歡接了個電話就跑到客廳裡去了,房門沒關好,能聽見外面的聲音,齊瑾歡和對方爭吵了兩句,就沒聲了。林然不太放心,左右已經沒有睡意,開啟床頭燈,把空調調高了一些。陳知意還蜷縮在被子裡,睡得不省人事。林然披了件衣服,輕手輕腳地下床,走到客廳的時候,就看到沙發上縮著個人。
齊瑾歡抱著雙腳,肩膀微微聳動,那樣子一看就是哭了。
林然幾百年從沒見過齊瑾歡流眼淚,當下心疼地說不出話來。林然挨著齊瑾歡坐下,抱了齊瑾歡一會兒。齊瑾歡把頭擱在林然肩膀上,抽噎著,沒多久就睡過去了。林然扶著齊瑾歡躺下,扯了陳知意留下的毛毯給齊瑾歡蓋上。
這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林然無奈地起身收拾屋子,完了還開啟冰箱弄了點雞蛋和蔬菜出來,進廚房煮了一鍋蔬菜粥,還煎了好幾個雞蛋。林然這廚藝都是在成為丁子謙的經紀人之後鍛煉出來的。丁子謙胃不好,吃不了味精超多的盒飯,丁子謙只有出個外景拍個雜誌什麼的,都得林然煮好了飯帶到片場,經紀人做得比保姆還合格。
林然弄好早飯之後,那兩個都醒過來了。陳知意頂著個雞窩頭,兩個熊貓眼進浴室洗簌了出來,整個人跟個行屍走肉沒兩樣,不過胃口很好,喝了一碗粥之後還摸到廚房再填了一碗,還給出中肯的評論:“有點淡。”
林然沒好氣地看了陳知意兩眼,道:“姐姐,你不是失戀食不知味嗎?怎麼還能分出鹹淡啊?”
陳知意喝了一大口,餮足之後才介面道:“失戀和味覺又沒有關係。”
齊瑾歡坐在餐桌前一動不動,粥涼了也沒有動口。
陳知意總算看出齊瑾歡不對勁了,拉著林然咬耳朵:“小歡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