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太傅快速看了一遍,仔細想了想,才解讀出那情詩中的資訊,驚訝地說道:“左家來自淮安?這樣的訊息竟是無人知曉?”
“太子身邊的人也無一知曉?”燕生蹙眉。連身邊人的底細都不知道,那太子的日子過得是不是太舒服了些?
“沒有。”秦九搖了搖頭,“太子身邊的人都以為左家是常安人士。”
“可我覺得太子並不蠢笨,不該是連身邊人的身份都不去查啊。”林謙動動歪了歪身子,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那兩個算盤早就被他推到後邊不知去向。
“查了沒查出來唄。”燕尋撇撇嘴,他是當真沒瞧得起太子的智慧。
“可左家若是淮安人,幹嗎不直接投靠淮安王?怎的還大老遠地跑到常安來投奔太子?淮安王若是知曉,怎會允許他們出淮安?”燕浮生捧著茶杯,隨口說了一句。
燕浮生話音一落,除了燕秋爾與燕生以外的幾人便是一驚。
“呃……我隨便說說。”燕浮生倒是沒想到自己這一言竟引起他人這麼大的反應,趕忙垂下頭,一個勁兒地猛喝茶水。
燕秋爾微微一笑。浮生可不笨呢。
林尚書將那封信仔細研讀了三遍,才開口問道:“小郎君這信中說左家曾更名換姓,那小郎君可知這左家之前是姓什麼的?”
“周。”
“周……”林尚書垂眸思索一番,而後大驚,“他們家可是有一位周大將軍?”
燕秋爾點了點頭。
“竟是那個周家……”林尚書一提周大將軍,再見燕秋爾點頭,燕太傅也知那是哪一家了。
哪個周家?秦九、林謙和燕尋三人卻是對這周家沒有一點兒印象。
“這其中詳情林尚書與燕太傅想必都清楚,故而這左家其實是來複仇的,而在背後支撐左家的自然就是淮安王。只是我從左寧的言辭中猜測淮安王與左家也只是利益一致的合作關係,兩者之間連信任都沒有,我正想著透過左寧去了解淮安王的情況。我現在在算計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說著,燕秋爾看向秦九。
“什、什麼事?”燕秋爾的笑容那樣明媚,秦九卻總覺得那笑容裡藏著幾分不懷好意。
“九哥可有相熟的將軍?”
一聽燕秋爾問這個,為官的幾人心裡都是一緊,各自猜測著燕秋爾問這話是什麼意思,總不會是讓他們起兵造反吧?
而燕生瞄了燕秋爾一眼,伸手揉了揉燕秋爾的腦袋,帶著笑意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起兵造反不是秋爾的個性,這臭小子喜歡給人添堵。
“怎麼能是壞主意呢。”燕秋爾斜燕生一眼,將蓋在頭頂的大手抓下來丟回去,“聖人想要為天嵐國的軍隊打造新的兵器,且將此事交給太子負責,左寧想要等這批兵器製成之後偷樑換柱送與淮安王,他好嫁禍太子以此拉太子下馬。本來這事兒我們也插不上手,可左寧偏偏想與燕家合作,借燕家的商隊幫他偷樑換柱,我就想著反正這批兵器都要由燕家押送,那何不押送到自己人那裡去?至於淮安王那邊,效仿左寧偷樑換柱不就行了?”
“妙!此法甚妙!”林尚書一愣,繼而撫掌大笑,“能得燕家相助,此事必成。”
此事必成?燕秋爾揚起嘴角狡黠一笑,哪兒能讓這兩隻老狐狸那麼順心啊。
於是燕秋爾突然嘆一口氣道:“可是啊,我仔細盤算了一下,我燕家已經讓四郎君領一支商隊北去回紇,尚且不知何時歸來,興許到了這新兵器製成之時,四哥仍舊遠在異鄉,到時候再讓誰領個一兩支商隊南下淮安,似乎會影響到燕家的正常生意啊。”
林尚書和燕太傅愣住了。燕秋爾這話是什麼意思?影響燕家正常的生意?國家大事與燕家生意相比,哪個重要?
瞄一眼林尚書與燕太傅的神情,燕生沉聲開口道:“確實如此。雖怕燕尋出事,可身為燕家家主,我也不會因為個人私情毀掉燕家。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不能做。”
國家大事對他們這些普通百姓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年半載的動盪,動盪之後倖存下來的人便是該種地還得種地,該經商還得經商,頭上的天是否換了對他們來說差別不大,尤其是他們商人,再不濟還能舉家遷移,到別處避難。
“說的就是啊。如今燕家已因我名聲掃地,若再得個家業不保,這要我父子二人如何面對燕家的列祖列宗啊!”燕秋爾說得聲情並茂,還擺出一副“兒孫不孝”的沉痛表情,看得燕浮生直翻白眼,暗道燕秋爾這麼會演怎的不去做戲子!
林尚書抖了抖鬍子,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