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睡醒的樣子,通常在五郎睡到自然醒的時候,他便已經在書房了,而偶爾有事用溼布叫醒五郎的時候,五郎的表現又是與現在完全不同的。
睡到自然醒的燕秋爾的眼神是朦朧的,聲音是軟軟的,未完全清晰的意識讓他整個人都呆呆的,又懶懶的,毫無防備的樣子看得燕生呼吸一滯,意識到自己的愛意之後第一見到的少年軀體更是讓燕生心生動搖。
燕生趕忙伸手,合上燕秋爾大開的衣襟。
“睡覺怎麼不蓋被子?連衣服都沒扣好,就不怕著涼?”
“唔……沒覺得冷。”燕秋爾打了個哈欠,自己將衣服整理好,才轉身下床,出去找梁成要了醒酒湯,而後才轉向跟出來的燕生問道,“阿爹平日裡不都很節制嗎?昨夜怎的在喝了那麼多酒?”
“下次帶你去你就知道了。傷口怎麼樣?”說著,燕生便擼起了燕秋爾的衣袖,然而衣袖才擼到一半,燕生就黑了臉,待衣袖完全被擼上去的時候,燕生就毫無阻礙地看到了燕秋爾胳膊上的傷口,而他之前纏好的繃帶已不知去向。燕生抬眼,責備地看著燕秋爾。
“呃……”燕秋爾摸摸鼻子,乾笑兩聲,解釋道,“昨夜沐浴的時候沾溼了,我就給拆了下來,見傷口沒什麼大礙,便沒再包紮,不是癒合得很好嗎?”
好什麼好?雖未傷及筋骨,可那傷口也是不淺,不包紮的話難保不再裂開,哪裡好了?
燕生瞪燕秋爾一眼,道:“不是說了讓你別沾水?”
有這麼嚴重嗎?不理解燕生為何生氣,燕秋爾囁喏道:“沐浴還能不沾水啊。”
“那就禁止沐浴!”燕生理所當然地說道。
燕秋爾默然。燕生還能更不講理一些嗎?
“主君。”梁成從門口探進頭來,看著正在對峙的二人,笑道,“主君,可以沐浴了。五郎君跟主君呆了一個上午,身上想必也染了酒氣,可要與主君一同沐浴?”看他是個多麼善解人意的管事,連這樣的機會都為主君準備好了。
“不必。”
燕生和燕秋爾異口同聲地拒絕,而後有些詫異地看了彼此一眼。
“梁成,看住他,我去去就回。”說著,燕生便大步前往浴室沐浴。
看住他?看住誰?五郎君嗎?莫非五郎君又要做什麼壞事了?梁成莫名其妙地看向燕秋爾。
“看我幹嗎?”燕秋爾沖天翻了個白眼,在堂廳裡尋了個地方坐下,“若連梁管事都不明白阿爹的意思,我如何能明白?”
梁成轉了轉眼珠子,笑著說道:“五郎君聰慧過人,總是能領會主君心意,這一點便是屬下也望塵莫及。”
“你奉承人的能力也是讓人望塵莫及。”燕秋爾斜了梁成一眼。
“哪裡,五郎君也不差,中午那會兒齊大夫還差人送了禮物來,點名是贈與五郎君的。”梁成臉上的笑容加深。
齊鳴這禮物往燕府這麼一送,無論是指名給誰,齊大夫與燕家相交的這個訊息很快就會在常安城擴散開來,於燕家來說是十分有利的。
皇帝年邁,哪位皇子能繼承皇位已經逐漸成為朝中大臣最為關注的時間,三位皇子之間的暗鬥亦未曾斷過,而燕家與左家之間的爭鬥正是皇子明爭的第一步。雖說皇子在皇位之爭中是否有勝算一看能力二看朝中世家支援,可若能傍上富甲一方的商家也是能為其增加籌碼。商人能為政治贏取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
在朝中群臣已厭棄太子楚豫的時候,燕家的出現在群臣心中就變成了淮安王或者九皇子的宣戰,是群臣喜聞樂見的,只是聖意難測,文武百官拿捏不準的是皇帝到底有多偏袒太子。
就在此時,齊鳴向燕家示好。齊鳴乃是皇帝近臣,以其忠心耿耿和剛正不阿而為皇帝所重用,常伴君側,深知君心,故而齊鳴之言行多半都能代表君心。若皇帝當真厭惡燕家,想要替太子除掉燕家,那齊鳴也定是不會向燕家示好,除非是他不想要命了。
故而齊鳴在此時送禮物來燕家,對燕家、對楚易來說都是好事。
“齊大夫?哪個齊大夫?”已沐浴完畢的燕生端著一盆熱水進門,聽梁成說到有人給燕秋爾送禮物,燕生便好奇地開口問道。
五郎整日呆在世安苑裡,可這人脈怎的越來越廣了?先是結實了秦九和林謙,如今又來了個齊大夫,再過兩日是不是連皇帝都要給這小子送個什麼禮物來了?
“回主君的話,是金紫光祿大夫齊鳴,今兒早上跟太子一起來為四郎君送行,與五郎君聊了幾句,似有一見如故之意,午時將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