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三郎君之前有過吩咐,說五郎君若是來了,便讓小的直接將五郎君帶進書房,請五郎君不必拘禮。”
“既然如此,就勞煩青竹了。”燕秋爾微微一笑,便隨著青竹去了燕新堂的書房。
書房裡,燕新堂正襟危坐於書案之後,正執筆寫一幅字,沉穩內斂的認真表情倒是與他平日裡那爽朗的笑容相去甚遠。
燕秋爾對青竹比了個手勢,沒讓青竹出聲打擾到燕新堂,而後便在一旁尋了個位置坐下,安靜地等著。
見狀,青竹輕手輕腳地離開書房,不一會兒便端了茶回來,給燕秋爾斟了一杯茶之後,便將茶壺留下,自己返身離開書房。
燕秋爾執起茶杯,卻不喝茶,只將茶杯捧在手裡,精心凝望燕新堂書案上的紙,目不轉睛地看著燕新堂認真地寫下每一筆,待燕新堂字成收筆時,燕秋爾手上的茶剛好晾溫。
燕秋爾呷一口茶,見燕新堂沒有再落筆寫字的意向,便開口道:“我只知三哥擅騎射,好狩獵,卻不想三哥也能精心穩坐於書案之後,寫下一紙好字。”
突然聽見燕秋爾的聲音,燕新堂一愣,一轉頭就瞧見燕秋爾就坐在他旁邊,驚訝道:“五郎是何時來的?怎的也不喊我?等多久了?”
“怕毀了三哥這一幅字。”燕秋爾輕笑一聲,“況且我也沒等多久,這一杯茶還沒喝完呢。三哥找我有什麼事?”
燕新堂將那一幅字吹乾摺好,一邊折一邊說道:“如今是越來越難見到五郎了,我便不浪費時間與五郎兜圈子了。我今日回府之時聽人說祖母來了?還罰了燕峰?怎麼回事兒?府裡的僕婢們都說不清楚,只說騰遠堂裡鬧了好大動靜。”
聞言,燕秋爾便將今日在花月閣以及騰遠堂裡發生的事情與燕新堂說了一遍。
燕新堂聽過之後並沒有立刻嘲諷燕峰的愚蠢,而是似有萬千感慨一般地沉默著,沉默半晌,才嘆一口氣,道:“這便是燕家。”
燕秋爾之前好容易被燕生鬧起來的情緒又隨著燕新堂的這句話低落了下去,垂眼盯著茶杯中琥珀色的茶水,一語不發。
兄弟倆靜坐了好半天,燕新堂才又開口笑著問道:“五郎吃過晚飯了嗎?難得五郎能回到西苑,不知可有空與三哥小酌一番?”
燕秋爾抬臉看著燕新堂,也笑了:“三哥相邀,怎麼會沒空?說起來我倒是還未與三哥對飲過。”
“可不是!阿爹回來之前你是整日整日地不出屋,連三娘子都喊不動你,阿爹回來之後你倒是從你屋裡出來了,只不過又進了世安苑,偶爾得了空閒,你也是跑去四郎那兒,可是想不起你三哥我呦!”
燕秋爾嘿嘿一笑,道:“四哥那兒不是有好酒嘛,三哥若也存些好酒,我便日日來三哥這兒討酒喝。”
“成!你想喝什麼,只管與三哥說,但是……”燕新堂停住,諂笑著看著燕秋爾。
燕秋爾眉心一跳,斜睨著燕新堂:“但是?”
燕新堂嘿嘿一笑,道:“三哥有件事兒想請五郎幫忙。”
燕秋爾暗自翻了個白眼。他就說燕新堂怎麼就問不出燕峰的事情來了,就算今天問不出,他也該能等到明天再問,反正結果他都已經知道了,怎麼就非急著要知道過程?卻原來還是有事要找他。說來也是,人家沒事兒找他幹嗎啊?
於是燕秋爾嘴角一揚,道:“三哥說說看,若我能做到,定當傾力相助。”
“五郎一定能做到!”說著,燕新堂起身,走到書房一側的櫃子前,開啟最上一層,從裡面取出個盒子,轉身回到燕秋爾身邊,將那盒子推到燕秋爾面前,“老規矩,這忙我定不會讓五郎白幫。”
燕秋爾眉梢輕挑,伸手挑開那盒子的扣鎖,掀開盒蓋往裡邊看了看,只見那盒子裡黃澄澄一片,竟是整整齊齊地碼著金塊。
“三哥,你發財了?”燕秋爾將盒蓋重新扣好,沒敢像往常那般爽快地收下這“賄賂金”。
難得見到燕秋爾膽怯猶豫的樣子,燕新堂忍俊不禁,解釋道:“五郎多慮了,這錢都是我手下鋪子近兩年的盈利。不然你以為燕家的這些郎君們為何都急著想要鋪子?哪怕只有一間,也足夠養活你一輩子了。”
燕秋爾咋舌。這他還真是不知道,燕秋爾前世是得了燕生的倚重,掌管燕家商隊的,故而對行商的收支更為了解,卻沒想到燕家那幾間不起眼的鋪子的利潤竟如此豐厚。
“就算是如此,這錢我也不能先收下,三哥還是說說需要我幫忙的事情吧。值得三哥花大價錢讓我去做的事情,定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