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爾只能抽空往花月閣裡跑一趟,最近卻是整日整日地窩在花月閣裡,雖然多半都是在睡,可也壞不了青玦的好心情。只是瞧著燕秋爾的愁眉苦臉,青玦還是擔心。
“主君有心事?”
“嗯?”燕秋爾懶洋洋地抬眼看向青玦,打個哈欠,明明半個時辰前剛醒,卻又是一副快睡著的樣子,“沒事。”
沒事?青玦蹙眉。沒事怎麼會整日萎靡不頓,一點兒精神都沒有?
“金豆這兩日還往這兒跑呢?”突然想起金豆的事情,燕秋爾便開口問道。
幾日前他曾問過青玦金豆來花月閣裡都做了什麼,青玦的回答與金豆那日的回答大同小異。青玦這人雖在某個方面十分精明,可在其他方面都傻呆呆的,故而燕秋爾並不認為他會說謊。
這幾日花月閣的重整工作已經全部結束,只等著重新開張,而燕秋爾每日都來花月閣的事情也沒有告訴過金豆,不知金豆是不是還來得那麼勤快。
青玦仔細想了想,而後搖頭道:“也有來,但沒之前跑得那麼勤快了。主君,需要格外留心金豆嗎?”
需要格外留心嗎?燕秋爾在棋盤下又落下一子,突然揚起嘴角笑了笑,道:“不必了。你多跟他學學經營方面的事情,無需特地防備,但花月閣裡我特別要你們做的事情也不必告訴他。”
那日金豆改口叫他“主君”便已是明確地向他表明了立場,雖然在人前金豆依舊喚他“五郎君”,可他能察覺到金豆試圖與燕家人劃分界限的心意。他都能相信燕生了,又如何不能相信金豆?他所擔心的那個未來是否會發生還未有定論,又為何要讓那未知的擔憂阻了他如今的腳步?
“是,那青玦便依主君所言。”青玦在棋盤上落下最後一子,和局。
燕秋爾盯著棋盤上錯落的黑白棋子看了看,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青玦,你可有什麼心願?”
“心願?”青玦眨眨眼,不解地看著燕秋爾。
“嗯,心願。左右這裡就你我二人,說來聽聽。”燕秋爾撐著下巴,興致勃勃地等著青玦的回答。
青玦聰慧,可惜燕秋爾不知該說他的自恃清高還是該說他無慾無求,哪怕如今燕秋爾要他主持花月閣大局,青玦也依舊有種飄忽不定的感覺,做什麼都太過被動,與其說他是花月閣的主事,倒不如說他是燕秋爾的傳令官,有他沒他也差不了多少。
可燕秋爾需要一個能**掌控花月閣的人,雖對青玦百般不滿,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燕秋爾卻發現這花月閣的主事還真是非青玦不可。青玦這人雖遠看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近看有一種呆頭呆腦的傻氣,實際上卻是心思通透,若認真起來,那察言觀色的本事比嵐風要強。
作為收集情報的地方,花月閣需要一個會察言觀色揣測人心的人,就這方面來說,青玦是花月閣裡最強的,更不用說青玦還莫名其妙地被花月閣上下視為首領。可問題就是,他該如何讓青玦主動為花月閣做些什麼?
這個問題可是難住青玦了。他的心願是什麼?沒來花月閣之前,他希望自己是生在別人家的,來到花月閣之後,他希望能死,在之後……
“我……希望兄弟姐妹們能過上好日子。”無論怎麼想,青玦都只能想出這一個答案,於是就誠實地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就怯怯地看著燕秋爾。之前主君就因為這句話生了好大的氣,今天還會生氣嗎?
然而燕秋爾卻並沒有生氣,甚至是在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連一丁點兒的不悅都沒有,因為今日青玦的回答之中有真心實意,而之前青玦卻只是把這個心願當成一個藉口。
“那你覺得怎樣才能讓你的兄弟姐妹們過上好日子?”燕秋爾笑盈盈地看著青玦。
青玦抿嘴十分認真地思考半晌,而後猶豫著開口道:“忠心……追隨……主君?”
燕秋爾黑線。他要的確實不是這個答案,但青玦為何說得這麼猶豫?跟著他不好嗎?
燕秋爾撇撇嘴,懷著惡意道:“我是個商人,唯利是圖,你就不怕我哪天心血來潮將你這些兄弟姐妹都賣掉?之前我還覺得他們都賣不上價錢,可這幾日仔細這麼一觀察,倒還都是不錯的商品。”
聽燕秋爾這麼一說,青玦立刻就露出了慌張無助的表情,可再仔細一瞧,青玦便知道燕秋爾是在逗他,儘管如此,燕秋爾這話還是提醒了青玦,燕秋爾無論對他、對他們多好,他都是與他們無關的人。
誰都不會平白無故地對人好,要麼有情誼,要麼有利益。而燕秋爾憑什麼對他們好?那是因為他們有利用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