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西苑裡該抽芽的抽芽,該開花的開花,可好看呢!
對了,孫兒記得西苑裡邊兒有個池塘,是阿爹花重金請人打造的,那池塘裡還種著蓮花,養了幾條錦鯉,再過幾日便要活泛了。表姑母來的可真是時候,您啊,想在這兒住多久都成!”
“西苑?”燕老夫人蹙眉,一下一下地拍著那位娘子的手,似是在回憶西苑裡是個什麼景象。
見狀,那位一直沉默著的娘子突然反握住燕老夫人的手,柔聲道:“姨母,既然梁管事與五郎君都這麼說了,那我便去西苑住一住好了。”
聞言,燕秋爾的眼角猛地一跳。他怎麼覺著他這表姑母的這句話說得這麼委屈啊?是他的錯覺嗎?燕秋爾轉頭看著這位表姑母,笑容溫和而燦爛。
似是注意到了燕秋爾的視線,那表姑母與燕老夫人說完話之後便偏頭看了過來。
燕秋爾是不知道她在瞬息之間露出的眼神有什麼含義,只是當這表姑母瞧見了他臉上過於燦爛的笑容時,竟有幾分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她是做了什麼值得尷尬的事情嗎?
這是燕老夫人孃家的女子,是他的表姑母,是燕生的表妹,燕老夫人趁著燕生不在的時候將燕生的這位表妹接進府裡是幾個意思?
“那怎麼成!”理所當然的,當這位表姑母通情達理地委曲求全的時候,燕老夫人態度堅決地開口反對,“老身接你過來就是希望你能陪老身說說話,老身住在東苑,你去了西苑是要陪誰說話?唉,老身就不該來常安,給阿生添了麻煩不說,還沒個人陪老身說話,這是要老身悶死在常安嗎?!”
誰讓你非要在這兒住著啊!燕秋爾暗自翻了個白眼,有幾分孩子氣地對燕老夫人說道:“祖母瞧你這話說的,阿爹不在,孫兒們可擔不起這不孝的罪名,不然孫兒們可無顏再見阿爹了!再說了咱們府裡的哥哥姐姐們也都是分東苑、西苑地這麼住著,相互往來也沒多麻煩。
左右祖母規定咱們闔府上下都要在卯時到騰遠堂用早飯,您那個時候再將表姑母領去東苑陪您說話不就得了?表姑母雖長我一輩,可瞧著似是與三姐一般年歲,多走動走動可對身體好呢!還是說表姑母身子不便?”
“這混小子!瞎說什麼呢?你表姑母清清白白的一個女兒家,哪聽得你這諢話?!”一聽燕秋爾這最後一句話,燕老夫人立刻狠瞪燕秋爾一眼。
身子不便?只有那身懷六甲的人才身子不便,這臭小子說的什麼諢話!
燕秋爾撇撇嘴,賭氣似的不開口,卻暗自給燕浮生使了個眼色。
燕浮生在這個時候笑著開口道:“祖母,東苑裡現在除了二哥與祖母,便只住著幾個年幼的弟弟妹妹,表姑母若是住到那邊兒,也多有不便,不若就到西苑來住,白日裡就讓表姑母陪祖母說話,到了晚上也讓表姑母陪我做個伴兒,府裡現在沒有與我年歲相仿的娘子,我可悶死了!”
東苑是什麼地方,縱使燕浮生不知道,燕秋爾也是清楚得很,那裡面住著的都是燕家人,其實別人隨隨便便能住進去的?若說先前燕秋爾還猜不透燕老夫人的意圖,那看她對東苑如此執著,燕秋爾便猜到了八分。只是……
她要給燕生做媒怎的還挑了個燕生不在的時候?他這表姑母還能在燕生回來之前掌控整個常安燕府還是怎麼著?若是不能,燕生回來還不把人攆出去了?真不知道這老太太想什麼呢。
然而燕老夫人的想法卻很簡單,她只是想幫著孃家一把。縱使年輕的時候燕老夫人是全心全意地向著燕家,決不允許任何人做任何對燕家無益的事情,可人老了,念想便多了,這不過年那會兒有孃家人去臨鄉拜訪了燕老夫人,聲淚俱下地哭訴了其孃家的悲慘現狀,於是燕老夫人就心軟了,便想要幫孃家一把了。
可是怎麼幫呢?燕老夫人左思右想,唯一想出的突破口便是燕生的婚事。燕老夫人認為燕生這麼些年沒能娶妻,就是因為燕生接觸到的女子之中沒有那種既門當戶對又在能力上與燕生不相上下的,可要尋到一個能與燕生並肩的女子何其容易?於是燕老夫人便想著與其乾等著一個現成的,倒不如她來幫燕生訓練一個,這樣既能幫上她孃家的忙,又能讓燕生成家,真是兩全其美!
可燕老夫人要進常安燕府卻不容易,那個時候燕峰也已經被送到了常安,於是燕老夫人便讓人偷偷給燕峰送了個信兒,字裡行間透露著重用燕峰之意。燕峰是燕老夫人親自養大的,沒人比燕老夫人更懂得該如何煽動燕峰。
只是沒想到這個計劃進行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