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道:“屬下不敢。”
“說。”
唐碩抿嘴,猶豫半晌,還是頂不住燕生的威嚴,將他與燕秋爾瞞著燕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待唐碩說完,燕生卻是一直都沒有反應。唐碩心憂,便抬起頭偷偷看向燕生,卻是頭一次從燕生的臉上看到了茫然的神色。
過了半晌,燕生才緩緩站起,走到那個香爐旁,垂眼看著那被人刻意堆起來的一小堆香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秋爾已經中毒,我卻無礙?”
唐碩有幾分不確定地說道:“若主君此刻未覺有恙,便該是無礙。”
思量片刻,燕生沉聲吩咐道:“秋爾讓你做的事情,你繼續做。傳信給梁成,讓他暗地裡聯絡全國藥材商,我要他們手上所有的蟬花,出高價也無妨。蟬花到手,便由你交給秋爾。秋爾既不想我知道,那我便不知道罷。再派人去西南尋那鬼醫,就算蟬花沒湊足十兩,也先把訊息放給他,讓他早日啟程來洛陽。
秋爾的身邊尚沒有武藝高強之人,只那小倌與三郎怕是顧不周全,你挑兩個人暗地裡跟著秋爾,萬事以秋爾的安全為先。另外與駱家知會一聲,他若是來得晚了,洛陽城裡的這個冒牌貨我可就留不住了!”
唐碩一愣,趕忙一一應下。
先前主君才與五郎君說好要將這冒牌貨交予駱家主親自處置,如今又撂下這話……主君是要親自料理那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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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不作就不死
嵐風覺得燕秋爾的不對勁兒定是與一旁竊喜的駱家主僕有關係,可若說是香的問題,為何他卻無事?可若不是香的問題,為何那香一燃起燕秋爾就不對勁兒了?
嵐風想不通,便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看著燕秋爾連身體都開始搖晃,嵐風一咬牙,跪著向前蹭了兩步,裝作沒發現燕秋爾的異樣,強自鎮定地往燕秋爾已空的杯子裡倒酒,然後突然“失手”掉了酒壺,打翻了酒杯,酒水灑出,湧向燕秋爾那邊。
“主君恕罪!”嵐風“嚇得”大喊出聲,掏出懷中的手帕,手忙腳亂地替燕秋爾擦拭被沾溼的衣角,順勢在燕秋爾的手背上掐了一下。
燕秋爾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的意識還停留在即將做出抉擇的那個瞬間,正糾結著,就突然覺得耳邊嗡的一聲,似有什麼炸開了一般,緊接著手背一疼,燕秋爾便立刻看清了面前的混亂狀況。
可嵐風是何時來到身邊為他倒酒的?這酒壺和酒杯又是如何翻倒的?燕秋爾對這個過程完全沒有印象,心中一凜,便知道自己是在做出抉擇之前便已經入了套。駱家這酒比他想象中的要厲害。
香還燃著,燕秋爾怕自己再不知不覺地失去意識,趕忙握拳,用指甲扎著掌心,抬手阻了慌忙收拾的嵐風並示意自己無事,而後才抬眼看向駱時,穩住聲音說道:“駱家主這香倒是罕見,鄙人云遊四方,自認已聞過百餘種香料之氣,可駱家主的這一種卻是陌生,鄙人想了半晌竟沒能想出一種與其氣味相符,不知此物駱家主是從何得來?鄙人是否有幸能去尋得些許?”
在嵐風打翻酒水的那一瞬間,駱時便知道事情不妙。他沒想到那個看似羸弱的隨從如此機靈聰慧,不僅看出了禾公子的不妥,竟還能用不傷和氣的方法喚醒了禾公子,倒是他輕舉妄動了。雖然失敗了,但這一次倒也讓他看出了一些效果,算是有所得了。
於是駱時看著燕秋爾微微一笑,戲謔道:“今日時未能從禾公子口中問到有趣的事情,時也賣個關子,這香的來源,時也不告訴禾公子。”
“可惜了。”燕秋爾頗為遺憾地搖搖頭。
駱時又等了會兒,卻見燕秋爾的眼神一直是清明的,心知對方起了防心,今日他是不會有機會了。同時駱時也更改了對這位名不經傳的小商賈的評價,暗道日後在這禾公子的面前要加倍小心。可今日終究是多說無益,於是駱時跟燕秋爾閒聊了一會兒,便藉故離開。
沒與駱時一道離開的燕秋爾一動不動地坐在包廂裡,屏氣凝神絲毫不敢放鬆,只豎起耳朵聽著外邊的腳步與輪子聲漸行漸遠,待確定駱時已走遠之後,燕秋爾的身子突然一軟,“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那酒裡不知加的什麼,有那香做引便能讓人神志不清,得嵐風提醒之後,燕秋爾雖以疼痛保持清醒,可與藥性相抗卻並非易事。
嵐風被這一聲嚇得渾身一抖,趕忙站起來連滾帶爬地去滅了那香爐裡的香,而後匆忙跑回燕秋爾身邊。
“主君,您沒事吧?”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