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唐碩停下腳步,當著駱時的面兒迅速與酒肆掌櫃交代了所需酒菜,而後便兩步追上衍生與駱時,一道往包廂去。
進入包廂,各就各位之後,駱時才壓下心中的惱意,笑著開口道:“時瞧著這酒肆的牌匾一角刻著燕字,莫非這裡是燕家開的酒肆?”
“正是。”燕生的回答依舊簡潔。
酒菜未上,唐碩便先備了茶,依次奉上。
之前沒聽燕秋爾說時,燕生還不覺得駱時主僕靜候唐碩奉茶這一舉動有何不妥,然而燕秋爾說過之後,燕生再仔細觀察駱時主僕的神情,便看出幾分不妥。
燕生曾與許多人這樣相對而坐,身邊有僕婢伺候,可與其他人相較起來,此刻坐在他面前的這對主僕的神色過於平和,不緊張,不慌張,也不惶恐,不戒備,不防備,更不心憂,而燕生模糊地記得前次與駱家家主對坐之時,對方可是有幾分拘謹的,倒是跟隨在駱家主身邊的那位南郎君更自在些。
駱時不知自己正被人觀察著,猶自笑道:“燕家主這是有做酒商的打算?”
“沒有。”燕生果斷否定道,“商隊偶爾會從各地作坊裡購回酒水,尋不到買家,便只能自己轉賣。”
開一家酒肆原來是這樣容易的事情嗎?駱時的表情有瞬間的僵硬,而後才恢復自然。
酒菜上桌,駱時自然是先舉杯輕呷一口,品味一番後道:“燕家主偏愛北方烈酒?”
“還好。”燕生冷淡地答道。
對於酒他其實並沒有什麼偏好,與人小酌時也不會輕飲烈酒,只是今日他卻需要這烈酒的酒氣和辛辣來掩蓋其他的味道。
見駱時只是小酌一口便放下了酒杯,燕生心有不滿,便執起酒杯,向駱時一敬,道:“今次得駱家相助,燕某感激不盡,先乾為敬。”說罷,便豪爽地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駱時見狀,也笑著舉杯,飲盡之後笑道:“燕家主客氣了,得燕家主青睞是時之幸,倒是時沾了燕家主的光,待到商聯會結束之後,駱家不知要接到多少生意呢,時也敬燕家主一杯,謝燕家主提攜之恩。”
“客氣了。”燕生隨著駱時再飲一杯,心中暗笑。
唐碩看著那一杯接著一杯地進入駱時腹中的酒水,心疼不已。
為了替五郎君報仇,主君也真是捨得,給假駱時灌下的毒可是肖孃的藏品,難得的慢性毒藥,專用來折磨人的,縱使肖娘愛好此道藏品豐富,這種毒也是隻有一瓶,就這麼沒了。
燕生在這邊酒肆裡不亦樂乎地給駱時灌酒以牙還牙,那邊的燕秋爾卻在洛陽花月閣裡百無聊賴地看賬本。別的事情可以交給燕新堂與嵐風去做,可這賬本還是要他親自來看,只有親自看過,燕秋爾才能知道這家店的盈虧狀況,之後才能擬定發展計劃。
原本以為自己兜裡的錢還挺多,哪怕花月閣入不敷出,只要有販賣訊息所得即可,可如今搬出了燕府,一下子多了那麼些人要養,這日子還是要過得精打細算些,這兩家花月閣自然還是要盈利得好。
燕新堂坐在燕秋爾的身邊,陪著燕秋爾看賬本。
“三哥無需在這裡陪我,今日我在,三哥可以出去打探些訊息。”見燕新堂無聊到開始清點茶杯裡的茶葉有幾片,燕秋爾搖頭失笑。
燕秋爾將茶杯推開,朗聲笑道:“要打探誰家棄過嬰孩丟過私生子這類的事情,還是在這青樓裡方便,去了外邊興許沒人與你說,可在這裡,兩杯酒下肚,便什麼都能說了。”
燕秋爾放下一本賬本,換上另一本,問燕新堂道:“那三哥可打探出些什麼?”
燕新堂冷笑一聲,道:“凡是富貴人家,這樣的醜聞簡直不勝列舉。”
燕秋爾蹙眉。這話說得也是,豪門大宅之中最不缺少的便是這樣的黑心事兒。可若是如此,燕新堂要如何才能找到他的親生父母?單是走遍大江南北地四處打探詢問也不是辦法啊。這可如何是好?
見燕秋爾蹙眉,燕新堂笑了笑,道:“秋爾不必心憂,總會有辦法的,就算最後找不到也無妨,至少我努力找過,便也就此生無憾了。”
看著燕新堂有些悲傷的笑容,燕秋爾越發想要為他做些什麼了。
“咚咚”兩聲敲門聲響起,緊接著便是嵐風的聲音。
“主君,嵐風備了茶點。”
聽到這話,燕秋爾立刻丟開手上的賬本,愉快地揚聲對門外的嵐風道:“進來吧。”
得到允許,嵐風才推開了房門,帶著洛陽花月閣原本的鴇母進了門,行至燕秋爾的書案前,先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