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的飛針和意劍都不敢亮相,光拿著先前賣剩的一件下階法器應付場面。這是一個帶鎖鏈的鉤子,威力雖然一般,卻往往能夠生擒妖獸,季度結算起來,業績反倒排在中上游,身為新人,出彩絕非好事,他心裡開始暗暗jǐng惕。
這天宿營的時候,張明突然在被窩裡冒出一句:“王鬍子要整你!”接著就打起呼嚕來。
王鬍子跟他們這些打零工的不同,他是長年給聚寶齋賣命的,跟隊長也混熟了。仗著這層關係,他平rì裡常常欺壓新人,林雲逸就撞見過好幾回,這回看來是輪到自己了。
第二天上午在平靜中度過了,午飯後走不多遠,隊伍經過一處深澗,中間僅有一條晃晃悠悠的藤橋相連。一行人走到中途,負責拿堪輿盤搜尋的那人腳下絆了一下,手裡捧著的銅盤骨碌碌滾落澗底,好一會才傳出一聲悶響。
王鬍子跳出來劈頭蓋臉地數落了他一通,然後向隊長請示道:“頭兒,您看該怎麼辦?”
這個自稱松石道人的隊長皺了皺眉,吩咐道:“派個人下去撿上來吧。”這隊裡頭就只有他一個人能御器飛行,其他人要麼功力不夠要麼就是窮的,總之得靠兩條腿,但是他顯然是不會自降身價去撿東西的。
王鬍子在人群裡掃視了一圈,狐假虎威地說道:“雲風,我看你那鉤子挺好使的,你就鉤住藤條跑一趟吧。”
來了,林雲逸心裡暗自冷笑。表面上卻是點點頭,默默地掛好飛鉤滑了下去。
這個山澗足有四五十丈深,修士掉下去,雖未必摔死,丟掉半條命是肯定的。林雲逸故意放慢速度,等著敵人出招。
他剛剛降落不到十丈,上面的人就沉不住氣了。王鬍子悄悄使了個眼sè,某人馴養的影豹突然發狂,先在主人手上咬了一口,咬得鮮血淋漓,然後就直接朝那飛勾衝去。一口咬住,揚脖就是一甩。
這豹子乃是二階異種,身週三尺內都被yīn影籠罩,rì月不侵。任何法器被這yīn影一罩住,就會隔斷與主人的聯絡,一小段時間後才能恢復,如果不是此豹本身太過脆弱,等級評定還要更高些。
王鬍子正在暗自高興,三線烏芒突然從影豹頭顱中shè出,留下幾點小小血花,這隻倒黴的豹子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橫死當場。它主人心疼得口吐鮮血,抱著屍體老淚縱橫,此人在隊中的地位,看來要一落千丈了。
然而那飛鉤畢竟是被影豹咬脫了,急速墜落下去。林雲逸早有準備,神念一動,兩隻拘靈環出現在腳下,勉強穩住了身子。
這環兒短時間內承重還能將就,指望它負重飛行就是妄想了,林雲逸抓著鏈子,將失控的飛鉤拽了過來,再次召喚一隻金環在身前,勾牢靠了,迅速滑下。這法術是首次暴露,松石道人冷冷注視著他的這番舉動,不發一言,其他人更是不敢開腔。
離地還有七八丈高,就感覺刺骨寒氣迎面襲來,鎖鏈下端竟已蒙上厚厚一層白霜。
澗底一片死寂,到處都是經年不化的堅冰,偶爾有幾株堅強點的植物,也都是奇形怪狀、渾身長刺的,讓人看了不但不能感到清新,反倒是平添幾分心悸。
那銅盤卡在冰縫裡,找了半天才找到,林雲逸正準備叫上面的人把自己弄上去。突然,他的目光被幾點隱約的藍光吸引住了,便凝神走了過去。
只見一塊巨大的冰塊中有個小凹陷,中間長著一株尺許高的矮樹,樹枝幹癟,葉子都是枯黃的,若不是樹條上掛著三個藍幽幽的果子,準得把它當成死樹。
離此樹越近,寒氣便愈發濃厚,林雲逸甚至不得不催動靈氣驅寒,仔細看了一會,並沒有貿然採摘,掏出《珍藥譜》來翻了兩下,很快就盯著一幅圖片喜形於sè。
寒凝果——生於地氣聚集之所,掛果而枯,此物珍稀,為再造丹主藥之一。
兩相對比了半天,絲毫不差,林雲逸便強忍住興奮按照書上的指示,將掛著果子的枝條整個剪下,小心地收進儲物戒指中。這果子有個特點,一旦拽脫它的果蒂,最多半個時辰,裡面的汁液就會變質,藥xìng全無,所以不到真正入藥的時候不可輕動。
此時松石道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遙遙喝問道:“雲風?你在下面做什麼?堪輿盤找到了嗎?”
林雲逸慌忙喊道:“找到了,我這就把飛鉤放上來,還請哪位仁兄代為安置。”說著回到藤橋正下方,把恢復聯絡的飛鉤甩了上去。
張明搶先撈住,給他緊緊掛牢了。
上去後,林雲逸默默地交出銅盤,退回隊中,松石道人緊緊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