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空地豎立在陰影中,它的鉸鏈好像沒有固定在任何地方。
然而,這些鉸鏈肯定很容易轉動,他這樣想,當那一刻到來的時候,它會轉動的。
門上沒有鑰匙孔。門把手似乎是用水晶做的。上面刻著一朵玫瑰。在西海的海灘上,那三個門上分別刻著高等語:一扇門上刻著囚犯,一扇上刻著影子女士,另外一扇上刻著推者。這扇門上刻著的神符,他在卡拉漢教堂的那隻藏著的箱子上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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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意思是‘虛幻’。”羅蘭說。
韓契克點了點頭。當羅蘭向那扇門走去時,老人向前走了幾步,伸出一隻手說:“小心點。你自己就可以發現這些聲音是屬於誰的。”
羅蘭明白他的意思。離那個門還有八到九英寸的地方,山洞的地面呈五十到六十度的斜角。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站上去,上面的岩石光滑如玻璃。離門三十英寸的地方,原來的光滑地層裂開了。裂縫裡傳來呻吟,夾雜著人的聲音。然後這個聲音慢慢清晰了,是佳碧艾拉·德鄯的聲音。
“羅蘭,不要!”他過世的媽媽從黑暗中尖叫道。“不要開槍,是我!你母親——”但是,還沒等她說完,兩下同時響起的手槍開火的聲音讓她安靜下來。羅蘭開始頭痛。他使勁地用大手帕捂著自己的臉,他捂得太用力了,幾乎要把自己的鼻子給擰斷。他想要放鬆自己手臂的肌肉,一開始他根本沒有辦法做到。
從煙霧繚繞的黑暗中,接下來傳來的是他老爸的聲音。
“自你學走路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會是什麼天才。”斯蒂文·德鄯疲倦的聲音繼續說道,“但是,直到昨天我才相信你是個白痴。任他擺佈!天哪!”
不要在意。這些根本不是什麼鬼魂。我想他們只是迴音,他們是從我的腦子深處發出來的,然後又被反彈回去。
當他走近那扇門的時候(把手在他的右邊),門不見了。只有韓契克的輪廓,一個如同黑色剪紙般的人像站在山洞門口。
門還在,但是你只能從一個方向看到他。從這一點來說,這扇門又像是其他門。
“有點迷糊了,是不?”沃特嗤笑的聲音從山洞深處的過道里傳出來。“羅蘭,放棄吧!你最好放棄並且去死,如果你找到黑暗塔的頂層房間卻發現它是空的,那隻會更糟。”
然後是艾爾德的緊急號角吹響的聲音,羅蘭的胳膊上直起雞皮疙瘩,脖子後汗毛直豎:庫斯伯特·奧古德的最後一戰——他哭著跑下界礫口山,最後死在那些長著藍色面孔的野人手裡。
羅蘭把手帕從臉上拿下來,又開始向前走。一步,兩步,三步。他靴子下面的骨頭都咔嚓咔嚓碎了。在他走到第三步時,門又出現了。起初,看到的是門的側面,插銷似乎是插在薄薄的空氣裡,鉸鏈在門的另一邊。他停了一會,盯著門的厚度,玩味著門的陌生感,就像是玩味那些他在海灘上碰到的門的陌生感一樣。在海灘上,他病入膏肓,幾乎喪命。如果他把頭往前傾斜,門就會消失。而他把頭伸回來,門就仍然還在那裡。門從不搖擺,也不閃動。它永遠都既在那裡,又不在那裡。
他退回來,把張開的手放在硬木上面,人也整個靠在上面。他可以感覺到輕微的,但還是可以察覺到的顫抖,就像是動力機械。從山洞過道的黑暗處,庫斯的蕤衝他尖叫,叫他乳臭未乾的孩子,連自己的父親的臉都沒有看到過,最後在告訴他最後那部分的時候,她的尖叫讓她的喉嚨爆破了,然後她被燒燬了。羅蘭不管不顧地抓住水晶門把。
“不,槍俠,你不敢!”韓契克喊著警告他。
“我敢。”羅蘭回應道。他想轉動把手,但是把手朝哪個方向都轉不動。他退了回來。
“在你發現牧師的時候門是開著的嗎?”他問韓契克。他們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但是羅蘭還想再聽一次。
“是。是我和傑米找到他的。你知道我們年紀比較大的曼尼人都在尋找另外一個世界?不是為了尋找財富,而是為尋找開悟。”
羅蘭點頭。他也知道其中一些人從他們瘋狂的旅途中回來了,而還有一些卻再也沒有回來。
“這些山真是奇妙,裡面藏著很多通向其他世界的道路。我們去了在石榴石舊礦井附近的一個山洞,我在那裡找到了一條資訊。”
“什麼資訊?”
“在山洞口有一個機器,”韓契克說,“你按一下按鈕,就會有聲音出來,那個聲音告訴我們來這裡。”
“你以前就知道這個山洞?”